迟暮看不太清小亭子里的两人是谁。
不过声音很熟悉，女人往前走了一步坐下，温婉秀丽的面容露出。
是苏女士。
就在几分钟前，迟暮才见过那位冷漠淡戾的男人，傅家当前的掌权人傅昱。
他弯下了腰，没半分脾气，单膝半蹲在妻子面前，帮她……揉脚踝？
迟暮睁大了眼，捂住嘴巴，没发出动静。
“杳杳，我让佣人换双软底鞋来。”
她的名字从傅昱口中喊得缱绻温柔。
苏杳蹙眉，“太慢，算了吧。”
下一刻，傅昱弯腰毫不费力把她搂起，走向后院的房间休息。
迟暮没敢再看，小声感慨，“傅先生他爸妈的感情很好。”
有点羡慕。
隔了一道连廊，路灯照得不明亮，迟暮身侧响起走动声。
他嗅到了辛辣的烟味儿。
蹙眉，听到有人喊，“孟爷，怎么心情不好吗？我陪您。”
今晚来的宾客中，姓孟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迟暮屏住呼吸。
视线里骤然出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走动时齿间红光明灭。
是孟霄。
迟暮站的位置太暗，经过的宾客很难发现，对方也没看见他。
迟暮拉了一截窗帘把自己挡住，没敢动。
在孟霄身后，小跑着追上去的男生，身形很瘦，长相清秀，不是楚恒。
“孟哥，好不好嘛？”
男生音调里有些颤意，跑近了后小口喘气，没得到允许，他不敢擅自抬手去碰孟霄。
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迟暮悄悄地溜走。
他走后，回廊下的孟霄缓慢地掀起眼皮，面容光线下半明半暗。
“孟哥，你在看谁呀？”
蓝色的眼冷光瘆人，呼出的灰白烟雾飘散。
男生被呛到想咳嗽又忍住，害怕得发抖也忍住惧意伸出手。
红光捻灭在他的掌心。
烧焦的气味。
……
迟暮走前给今晚宴会的主角，傅今远的爷爷送上祝福。
“很抱歉……傅董事长，我没给您带上礼物，祝您百岁无忧，身体健康。”
“开开心心。”
迟暮笨拙地说着祝福的话，温吞的，很慢，但老人没催促。
笑着点点头。
傅老爷子年纪大了，银发稀疏，眼里是令人胆寒的锐利，他看见迟暮害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