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应喏。
在窦明得意的目光中,祖母让窦昭扶着她回了屋。
只是刚一进门,还没等窦昭开口说话,祖母已道:“我知道,纪公子虽然喜欢胡闹,却是赤子心肠,你更是事事心中有数,你们俩人断然不会做出什么让大人们操心的事。只是明姐儿既然找了我来,她就可以找第二个人,你们总归是要避避嫌。以后有什么事,就到我屋里来说。”
祖母的信任让窦昭眼眶微湿。
她恭敬地应是,服侍祖母睡下了才离开。
窦明却一直在外面等她。
看见窦昭出来,她笑语殷殷地喊了声“姐姐”,道:“您说,我明天要不要也跟二太夫人说说?”
“说吧!”窦昭笑道,“刚才纪表哥跟我说,上一次他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和你一般计较,这一次,他谁的面子也不看了。”
窦明脸色微白,色厉内荏地道:“他还敢倒打我一耙不成?”
窦昭微微一笑,和她擦身而过。
接下来的几天窦昭一直被祖母叫去做针线,纪咏则乖乖地呆在鹤寿堂读书,窦明跟着婉娘学弹琵琶,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素兰不免有些嘀咕:“纪公子到底有什么打算?”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素心告诫她:“这是小姐和纪公子的事,你不要从中搅和。”
素兰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趁着变天,主动请缨去给纪咏换厚被褥,悄悄地打量纪咏。
纪咏当做没看见。
素兰抓耳挠腮,最后只能沮丧地给纪咏曲膝行礼,准备退下去。
纪咏这才慢腾腾地道:“你放心好了,我正在想什么事能让你们五小姐一辈子都后悔不己!”
第一百四十章斗法
纪咏的那句话是当着所有来给他换被褥的丫鬟们说的,自然很快就传到了窦明的耳朵里。
她冷笑,闭门不出,吩咐周嬷嬷和季红:“以后只要是送到我这里来的东西,全都要细细地查看,确定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再送到我的手里。我就不信了,我不出门,不随意吃喝,他还能要了我的性命不成?”
周嬷嬷和季红原本担心着窦明要和纪咏硬碰硬,此时见窦明小心应对,不由松了口气。吃穿用度都要过了她们的手才会被送到窦明面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们就在给窦明送来的秋衣里发现了一根针,在饭菜中发现了腹泄的药,在屋里发现了一条蛇,两只老鼠。
窦明不屑地轻笑:“不过如此!”
素兰则失望至极:“说得自己好像很厉害似的,结果也只会这些雕虫小技!”
素心厉声喝斥妹妹:“你还想怎么样?我看纪公子很有分寸!这样无伤大雅地闹腾一番,让五小姐受些磨难也就是了。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四小姐这个做姐姐的也难辞其咎。”
“所以说,还是把五小姐送回京都的好。”在自己的内室,屋里又只有她们俩姐妹,素兰说话也就没有了顾忌,“我就是不喜欢五小姐总是把四小姐当仇人似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素心叹道,“我们听四小姐的吩咐就是了。”
素兰点头:“不然还能怎样?纪公子又指望不上!”
纪咏确实有些指望不上了。
窦启俊中了举人之后,决定再接再励,参加明年的春闱。
窦家的几位进士都游宦在外,唯一一位留在家里的同进士说自己学识浅薄,不能耽搁了他的前程,不愿意指点他制艺,他想到江南一向比北方文风鼎盛,纪咏又是比自己高二届的南直隶解元郎,遂拿了自己的文章来向纪咏请教。
纪咏绝顶聪明,对那些有迹可循的东西更是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天赋,不过廖廖几句话,就让窦启俊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加之他没有那些老儒的酸腐,窦启俊问什么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窦启俊受益匪浅。窦启俊开始还只是隔三差五地来一趟,后来就天天来,再后来,干脆就住在了纪咏的隔壁……
他哪里还顾得上戏弄窦明!
这也是大家乐于见到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