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
半夜的时候闻玉书饿醒了，周围一片漆黑，有人在身后搂着他，浅浅的呼吸一下一下落在他耳边。他迷迷瞪瞪地在黑暗中摸起手机，按亮了屏幕，手机的光亮驱散了床上那一小块儿地的黑暗，他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
凌晨两点半。
狗都睡了。
旁边的顾霄被他晃得皱了皱眉，将他搂的更紧。
闻玉书不用猜都知道身后搂着他的人是谁，被顾霄弄得彻底没脾气了，哑着嗓子：
“……你特么怎么又在我床上。”
顾霄也被他折腾醒了，垂着眼皮缓了缓，问他：“饿了？”
闻玉书愣了一下。
他没说话，顾霄就自行掀开被子，下了床，到书桌旁拿了一大袋零食放在他床上，他站在床边，垂着眸，声音有些困倦。
“随便吃点。”
闻玉书模样窘迫，犹豫片刻才干巴巴道：“谢了啊……”从零食里翻出个面包啃。
他下午喝了一肚子水，早就消化了，胃里火烧似的难受，啃了一个面包两盒饼干三根香肠两瓶水，才填饱了肚子。
顾霄就站在他床头，眼底多了一丝笑：“真能吃。”
吃人家的嘴短，闻玉书不跟他计较，填饱肚子就要睡了，顾霄也重新躺回他被窝，闻玉书有些别扭地往里靠了靠，忍不住道：
“你自己没床？”
学霸搂着他的腰不说话，又开始沉默寡言了。
身后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闻玉书原本打算加顾霄微信把钱给他的想法只能押后，想去他床上睡，顾霄胳膊又紧紧搂着他，最后自己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早上吃饭的时候顾霄跟他们坐在一起，闻玉书就要了一杯豆浆，浑身犯懒地倚着后面的椅背，眼皮不抬，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陈高阳看了还挺稀奇：“今天就吃这么点儿啊闻哥。”
闻玉书昨天吃的多了，早上不怎么饿，“嗯”了一声。
陈高阳也没什么胃口，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筷子戳了戳饭，充满怨气地一叹：“这几天要考试了，我爸说这次文化课要是再不达标，下个月生活费就甭想要了，让我去工地搬砖。”
他旁边的男生也是一脸苦兮兮的：“嗐，别提了，我爸也是。”
两个同命相连地男生对视一眼，和对方大吐苦水。
说着说着，就看见成雪儿一脸冷漠的端着餐盘从餐口出来，独自坐一桌，沉默地吃着白粥。
陈高阳抱怨的声音小了，小声：“我也挺不知好歹的，虽然我家里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爸妈健在，也都疼我，成雪儿那个爹，说句不好听的有和没有没什么两样，听说她走读就是为了兼职赚学费，高中开家长会他爹一次没来。”
闻玉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伸腿，在桌子下踹了一下陈高阳椅子，开口：“过几天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陈高阳被他踹的一脸懵逼，虽然不明白他闻哥怎么突然提这个了为什么要踹他一脚，但还是感动：“操，闻哥，你记得我生日？”
闻玉书眼皮都没抬一下，音色懒洋洋的：“废话，你提前俩星期就在朋友圈倒计时了。”
陈高阳羞涩地挠了挠头：“嘿嘿，成年嘛，郑重点。”
他对面的顾霄放下了汤勺，拿张纸巾擦了擦嘴，表情冷淡，眸色漆黑，什么话也没说。
一根筋的陈高阳什么也没察觉，还在说：“我吧，还真没什么想要的，大家也不用买什么礼物，心意到了就行，不过那天正好赶上周六，我想带大家去酒吧玩玩，庆祝成年嘛。”
闻玉书打了个哈欠，语气散漫：“成，地方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