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按下接听键,贴在耳边。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轻微的电流杂音,像是某种信号干扰。几秒后,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机械音响起:
>“坤泰,你越界了。”
坤泰呼吸一滞。
对方继续说:
>“我们允许你装聋作哑,允许你在唐人街当你的土皇帝,甚至默许你收保护费、纵容赌档。但你不该插手这件事。更不该,让外人靠近金蟾的秘密。”
“我没有……”坤泰试图辩解。
>“你有。”机械音打断他,“张诚已经见过金蟾,秦风看过尸检报告,唐仁接触过幸存者。三个人,三个漏洞。按规矩,必须清除。”
“他们是无辜的!”坤泰几乎是吼出来的。
>“没有人无辜。只有服从与不服从。今晚十二点前,把三人交到码头C区仓库。否则,第一个死的,是你老婆。”
电话挂断。
坤泰的手颓然垂下,手机滑落在地。
病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他……他们要杀我们?”张诚声音发抖。
唐仁抱紧金蟾蜍,额头冷汗直流:“我就说嘛!我就说这只蛤蟆不吉利!它明明那么重,还烫手,晚上还会发光!这不是邪物是什么!”
秦风却忽然笑了:“原来如此。”
众人看向他。
他靠着床沿,脸色依旧虚弱,但眼神锐利如刀:“所以真正的游戏,从来不是破案,而是看谁能活到最后。他们不怕我们查,只怕我们查完不说。只要我们成了祭品,真相就会随着我们的尸体一起沉入湄南河。”
“那你还要查?”坤泰盯着他。
“当然。”秦风淡淡道,“因为我不是为了正义,也不是为了升职。我是为了活着。只有掌握足够的筹码,才能谈交换。否则,我们连被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坤泰沉默良久,忽然苦笑:“你比我聪明。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命,其实我只是在等死。而你……你是在找活路。”
“那就合作。”秦风伸出手。
坤泰看着那只手,迟迟未动。
直到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脸上的皱纹与疲惫。
他终于抬手,握了上去。
“但我有个条件。”坤泰沉声道,“金璧,必须由我来对付。她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劫。这一局,我要亲手了结。”
“可以。”秦风点头,“但时间不多了。现在是晚上九点二十七分,距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半小时。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远东集团在这次事件中的致命证据,并且确保它能被外界看到。”
唐仁举手:“我认识一个记者!《曼谷时报》的琳达!她专门报道黑幕新闻,去年曝光了一起军火走私案,差点被人灭口!”
“可靠吗?”秦风问。
“不知道。”唐仁老实回答,“但她欠我个人情。我说我能送她一条大新闻,她说哪怕炸了议会大厦也要发。”
“够了。”秦风起身,拔掉输液针头,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也不在意,“我们现在兵分三路。唐仁去找记者,准备发布渠道;张诚负责调取最近三个月所有失踪人口的原始档案,特别是那些被标记为‘已结案’的;坤泰,你带我去见最后一个幸存者。”
“你疯了!”坤泰惊道,“那个证人早就被转移到秘密地点,周围全是他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