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
急促的破空声,从不远处传来。
这一刻,
陈杰的灵觉笼罩周围,任何细微的动静,都无法逃脱他的灵觉查探。
这是炼神之境突破到‘定观’后的灵觉掌控力。
“想逃?咦?。。。
余长安坐在院中石凳上,晨光微露,十七棵树的影子斜斜地铺在青砖地上,像是一幅未完成的棋局。他手中捧着《归源诀》,书页翻到最后一章,那行新出现的字迹依旧清晰??“武者无名,唯道长存。”墨色淡青,仿佛随时会随风化去,却又牢牢刻进纸背。
他没有急着合上书。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像是在确认某种真实。昨夜篝火熄灭后,林断山独自回屋,再未出声。但余长安知道,那一堆灰烬里烧尽的不只是拐杖,还有过去三十多年压在他肩上的铁链。如今那条链子断了,人也轻了。
朵朵早早起来扫院子,竹帚划过地面,沙沙作响。她扫得极慢,仿佛怕惊扰了树根下沉睡的记忆。小川蹲在角落调试一台老式收音机,天线歪斜,杂音不断,可他仍执着地拧动旋钮,耳朵紧贴喇叭。
“有信号了!”他忽然低呼,“是……是卡鲁玛的声音!”
众人围拢过去。断续的电流声中,传来遥远草原上的童声合唱,接着是一个沉稳男音:“今天,我们种下了第十七棵树。孩子们说,它会长成一把伞,遮住所有跑累了的人。”
余长安闭目聆听。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广播,而是十三个节点之间悄然复苏的共鸣。曾经由Zero-0编织的信息网虽已消散,但那些被唤醒的心灵并未沉睡。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声音、文字、行动??继续传递着同一个信念:**武,不止于技;术,终归于人。**
“师父,”朵朵轻声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余长安睁开眼,望向第一棵树。树皮上的裂纹深处,似乎有一丝极细微的暖意渗出,像是血脉搏动。他缓缓起身,走到树前,掌心贴上树干。
刹那间,识海微震。
一幅画面浮现:三十年前滇南雨夜,他与林断山交手至三百七十五式时,天地骤暗,雷光劈落,两人拳劲相撞的瞬间,气血如潮涌般喷薄而出,浸入泥土。十七粒种子同时苏醒,吸收了那一战中的执念、痛楚、顿悟与不甘,悄然扎根。
而现在,这些树正在成熟。
它们不是普通的树。
它们是**活的武典**。
每一片叶子都承载着一段被打磨过的记忆,每一道年轮都封存着一次生死之间的顿悟。而最核心的那一棵??第七棵槐树??其根系竟与地下一道古老脉络相连,那是唐代一位隐修国术大宗师埋下的“气引线”,以铜钉为锚,以骨灰为引,贯通长安地脉。
余长安猛然睁眼。
“小川,拿罗盘来。”
小川一愣,随即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制罗盘。指针刚一摆动,便剧烈颤抖,最终死死指向第七棵槐树下方。
“地气异动……”小川喃喃,“这不是自然磁场,是有‘意’的存在。”
余长安点头。“有人在下面留了东西。或者说,等着我们发现。”
当天午后,他们在树根旁小心挖掘。三尺之下,触到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八个篆字:
>**“拳开一线,门启归源。”**
掀开石板,一条狭窄地道显露出来,石阶向下延伸,湿气扑面。墙壁上残留着暗红色手印,似血非血,经年不褪。
“这是‘试心道’。”余长安低声道,“古时武者若要承继真传,须独行此路百步,每十步设一关,皆由前人遗志所化。唯有心无伪妄者,方可通行。”
朵朵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角:“您要去吗?”
余长安笑了笑:“不是我要去。是我们该去了。”
他回头看向林断山。
林断山沉默片刻,摘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布衫,换上一件黑色劲装,腰间束带,脚穿布靴。他整了整衣领,眼神坚定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