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摇头：“他若想反，早在白山大营之时便可动手。但他没有。他选择低头，是因为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局限。”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沈曜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活着比死更难。而他选择了最难的那条路。”
亲信听后，心中震撼。
沈昱望向窗外，风雪依旧，天地苍茫。
他知道，自己虽已胜出，但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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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边陲小城，夜色沉沉。
沈曜独自坐在书房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略显清瘦的脸庞。
他正在抄写《论语》中的句子，一笔一划，皆是用心。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他默念着这句话，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殿下。”
沈曜抬头，只见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门口，神色恭敬。
“是你。”沈曜轻轻一笑，“你还没走？”
来人正是林远。
沈曜本以为他早已离开，没想到他竟再次前来。
林远走进屋内，低声道：“属下无法接受殿下的决定。”
沈曜放下笔，静静看着他：“你还在执着什么？”
林远咬牙道：“属下不愿看着殿下被困于此，任人摆布。”
沈曜轻叹：“我不是被困于此，是我自愿留下。”
林远急道：“可您知道吗？沈昱已经在逐步削弱其他皇子的势力。沈睿已被软禁于京城，不得与外界往来。若您再不行动，迟早也会被彻底清除。”
沈曜神色不变：“我知道。”
林远愣住：“那你为何还要如此平静？”
沈曜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风雪，声音低沉却坚定：“因为我已经输了。不是输给了沈昱，而是输给了我自己。”
他回头看向林远，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释然：“我曾经以为，只要足够聪明、足够果断，就能掌控一切。但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强者，不是靠权力，而是靠胸怀。”
林远沉默良久，最终低声道：“属下不甘心。”
沈曜微微一笑：“我曾也不甘心。但人总要学会放下。”
他缓步走到林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还有机会。但不要再去赌了。有时候，活着比赢更重要。”
林远眼眶微红，最终深深一拜：“属下明白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
沈曜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知道，林远不会就此罢休。也许他会去寻找其他人，也许他会继续谋划，甚至可能卷土重来。
但这一切，已与他无关。
他缓缓回到书案前，提笔写下最后一句：
“既往不咎，余生唯愿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