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
这是听到对面声音时纪南亦脑子里仅有的词汇。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一个人的音色，但在那个瞬间，她原本充斥着各种信息的大脑骤然被清空，只留下这两个字。
同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头一闷，仿佛有重物压在上面。是来自绝对强者的威压、
强忍住身体产生的不适，纪南亦猛地咬破舌尖，口腔中传来的刺痛终于让她从混沌中重新找回了思绪。
她并不意外对方会这样问，毕竟精神病院里那么多条规则，唯独这一个原因才会拨打电话，对方知道并不奇怪。
咽下口腔中满眼的铁锈味，纪南亦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对，而且有不少。为首的叫邢泽同，现在在五楼。”
“好，多谢你的电话，请稍等，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在听到忙音的瞬间，纪南亦的心头忽的轻松，她连忙伸手扶住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才不至于让自己跌倒。
但此刻她的脑海中依旧警报不断，救生的本能和对危险的预兆在叫嚣着让她逃脱躲藏，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直面对上这个所谓的“主神”。
纪南亦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却始终锁在自己刚刚来的路上。
通话结束后，原本早已吞噬掉来路的黑气也逐渐消散，露出了走廊原本的样貌，以及站在楼梯口双目猩红死死盯着她的院长。
见对方也注意到了自己，知道自己无处可逃的纪南亦从神识背包里拿出所有符纸，做出防御姿态。
她不知道那个主神的“马上”到底是多久，在此之前她只能拼尽全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直到院长走到距离她五米的时候，纪南亦开口问道：“小安呢？”
“她？死了啊，你不会觉得她能打过我吧？”院长嘴角咧起一个恶劣的弧度，看向纪南亦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不听话的人都要被处理掉，她是，你一会也是。”
“呵。”
让他没想到的是，纪南亦竟然发出一声嗤笑，其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由于院长的身体比纪南亦高出许多，加上纪南亦并未抬头，所以他看不清少女此刻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她与之前不同的刺骨音调。
“你果然就是最后活下来的蛊虫，那个人搞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你吧？”
男人问道：“你说什么？”
这时纪南亦才终于抬起头去看眼前人的表情，发现对方脸上的疑惑并不作假，脸上笑意更甚，“看来你也只是一颗棋子，那个人这盘棋挺大啊……”
院长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粗壮的手臂如疾风般冲着纪南亦抓去，“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现在该去死了！”
纪南亦没有说话，甚至脸上表情都没变，右手符纸投出，如同羽毛般飘在空中。
符纸悠悠然地落下，正好碰上了院长伸出的手掌。
霎时间阴风骤起，呜咽的哭嚎响彻耳际，一道红色的身影径直浮现在空中。
是小安。
“爸爸……你杀了我的小狗……”女人的声音凄厉，发出时如同万鬼哭嚎，一旁的纪南亦都感觉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