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主力分三路突袭，以火雷开道，专攻中军大帐；
四、若遇阿雅兰，立即护送撤离，不得恋战。”
子时，风停雪止，月出如镜。
三千东宁军如幽灵般逼近敌营。火雷轰然炸裂，点燃帐篷十余座，火光冲天。萨毗军大乱，四散奔逃。林川亲率百人尖刀队，直扑中军，沿途斩将七人，箭矢贯肩而不退。
至鹰嘴崖下，忽见一女子披银甲、执弯刀，立于尸堆之中，浑身浴血，却傲然不倒??正是阿雅兰。
“你来了。”她喘息着笑，“我说过你会来。”
“我说过，若你不归，我便为你立碑。”林川抹去脸上血污，“但现在，我要带你回去。”
两人相视一笑，如当年柳絮纷飞时一般。
此役，东宁军以少胜多，斩敌两千，俘获萨毗副帅，夺回粮仓三座。阿雅兰脱险后，当众宣布：“自今日起，北燕与当涂结为生死盟，永不背弃。若有违者，天诛地灭！”
班师之日，草原各部首领齐聚，献马牛羊无数。阿雅兰亲手为林川戴上金雕羽冠，高呼：“此人为吾命之主，亦为草原之友！”
林川却摘下羽冠，置于祭坛之上：“我不是来受封的，我是来还愿的。请将此冠熔铸成犁头，分予贫户。铁马可战，亦可耕。”
消息传回当涂，百姓奔走相告：“林爷没死！他去了北方，救了女王！”
归尘焚去替身讣告，重开府门。三日后，林川归来，风尘满面，肩伤未愈，却笑容如初。
他未庆功，未受贺，而是直奔忠勇祠，将那截染血断箭供于徐文彦灵前，又添一块新碑，上书：“阿雅兰，昭武皇后，为自由而战”。然后召集议事会，宣布一项新规：
**凡他国受迫害之女子、异族、贱民，皆可申请东宁庇护。一经核实，授田、授职、授籍，与本地子民同权。**
“这不是施舍。”他对众人说，“这是偿还。偿还这个世道亏欠他们的公道。”
春雷再响时，朝廷终于按捺不住。秦太师遣使送来一份“和谈书”，名义上提议重开关市，实则要求林川交出“叛逆文书”、解散议事会、废除六权，并承诺“既往不咎”。
林川看完，提笔在纸上写下八个大字：“天下已醒，岂容再寐？”然后将其贴于使臣背上，命人逐出城门。
当夜，他登上望京台，召集所有“萤火”通信员，发布最高指令：
**全面启动“燎原行动”：
一、加速传播《东宁律》与六权理念，重点渗透州县学宫与军营；
二、联络各地流民首领、工匠团体、商帮联盟，建立“地下盟约”；
三、在十五个战略要地秘密囤积粮草、火药、医资，准备长期对峙；
四、若朝廷发兵，不守孤城，转战山林，以游击耗敌，以民心胜之。**
“我们不再等了。”林川望着南方星空，声音平静，“我们开始推动这个时代。”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当涂城墙。一群孩童跑过广场，手中纸风车哗哗转动，上面画的不再是东宁徽，而是一幅新图：麦穗环绕利剑，剑尖挑着一本打开的书。
林川站在城楼上，望着那抹跃动的色彩，嘴角微扬。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已经不在沙场，而在人心深处。而这场战争，他们终将胜利??因为希望，从来不怕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