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纷纷效仿,在极北雪原、南岭深渊、西漠孤峰、东海礁岛……相继建起新的《同归祠》。它们形态各异,却共有一个特征:祠顶必悬一盏长明灯,风吹不熄,雨打不灭。
传说,每当有人真心告别的那一刻,那灯便会微微一颤,仿佛收到了讯息。
更有旅人言,在无人之境偶遇流浪少年,衣衫朴素,眼神清澈,随身只带一盏小灯与一本破旧笔记。他不收钱财,只为人讲一段故事,或替人写一封未能出口的信。
有人问他从何处来。
他说:“从黑暗尽头。”
问你要去哪?
他笑:“去下一个需要光的地方。”
人们渐渐称他为“持灯者”。
没人知道他真实姓名,也没人见过他入睡。有人说他是陈渊转世,有人说他是林玄化身,更多人相信??他只是万千受《同归碑》感召之人中最执着的一个。
但他自己从不解释。
直到某夜,他在一座新建的祠堂中写下一段话,刻于内壁:
>“我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我只是一个听见了声音的人。
>当你在碑前流泪时,我也在某个角落为你点亮了一盏灯。
>这就够了。”
***
二十年后,守愿学宫迎来最特殊的一届弟子。
他们不修神通,不练武技,课程唯有三门:倾听、记忆、告别。
第一课,老师带他们来到《同归祠》,让他们各自带上亲人的遗物,静坐碑前。
一个小女孩放上母亲遗留的绣帕,片刻后突然大哭:“我看到娘了!她说对不起,没能陪我长大……但她一直看着我读书、跳舞、交朋友……她好开心!”
男孩放下父亲的战盔,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爹,我知道你为什么非去不可了。等我长大了,我也想成为让你骄傲的人。”
课堂结束时,老师问:“你们觉得,什么是真正的强大?”
有人答:“无敌于天下。”
有人答:“掌控生死。”
老师摇头,指向祠外那盏长明灯。
“真正的强大,是哪怕自己即将熄灭,也要把光留给别人。”
***
又三十年过去,叶清瑶寿元将尽。
临终那日,她独坐于书院旧址,手中握着那枚漆黑玉佩。天空阴沉,雷云翻滚,仿佛天地也在哀悼。
忽然,北斗第七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整片北域。
她笑了,轻声道:“你们来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