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擎屿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之前岳母找过我几次,让我离你远一点,她其实是很在意你的。”这是在向姜星杳解释,他是怎么发现曲欣婷有异常的。姜星杳的疑惑,渐渐地又被一种了然取代,她抿着唇,稍微犹豫了一下,却没有马上发火,而是试探的询问:“你之所以不说,是因为防着我和她和好,以后更避着你?”靳擎屿脸色猛地一变,手里的筷子也被他放下了,他目光凝重地盯着姜星杳:“杳杳,你为什么总用这样带着偏见的心思来揣摩我?”两个人的视线相撞,姜星杳没有解释,靳擎屿看着她那双安静的眼睛,心里却好像已经有了答案。因为他一次次的算计,一次次的蒙骗,他的形象,在姜星杳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一股莫大的悲凉,席卷了靳擎屿全身。靳擎屿说:“杳杳,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是…只是想先自己弄清楚,能证明之后,再告诉你的,而且她每次找我,都是背着你,也可以看出,她暂时不想让你知道。我不想在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让你失望。对不起,如果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的话,我会早点告诉你的。”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恼怒,姜星杳觉得,靳擎屿今天情绪稳定得都有点不像他自己了。她明明不应该太轻易相信靳擎屿的,可这是听着对方的解释,潜意识里就好像在无声地告诉她,他没有说谎。姜星杳把筷子重新递到了靳擎屿手里:“是我误会你了。”靳擎屿道:“杳杳,我知道,是因为我做了很多错事,我已经在改了,你可不可以对我不要有那么多的偏见?”他也没有要强迫姜星杳,话里同样留了些拒绝的余地,姜星杳却没有直接答应下来。靳擎屿之前所做的事,对她留下的影响太过于深刻了,她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她能不能做到心无芥蒂的以客观的角度来看靳擎屿。长久的沉默,让靳擎屿的心里也渐渐地有了答案,靳擎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低声道:“时候不早了,先吃点东西吧。”一时间没有谁再开口,屋里又是一片安静,饭吃得差不多了之后,靳擎屿主动把东西收拾到了一边,又把一个塑料袋塞给了姜星杳:“我刚才看过了,有热水,你去洗澡吧。”长久没有在这样有点幽闭的环境里和他共处一室,姜星杳心里有点乱。她又一次警惕地看了一眼靳擎屿,靳擎屿已经拿了拖鞋,放在了姜星杳的脚边。一切都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模样。从机场回来,又一路感到蔚县,姜星杳急了一路,现在身上也确实疲惫得厉害,她到底还是不声不响地去了浴室。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听到门被打开了,心里骤然一慌:“靳擎屿,是你出去了吗?”她从来都没有住过这样的旅馆,总是不自觉地升起几分畏惧。“丢个垃圾,很快回来。”直到外面传来了回应声,姜星杳悬着的心才稍微定了一下。逼仄的浴室里,一点声响就会被无限的放大,姜星杳听着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心里一直在无声地数着时间。大概有三分钟,门又一次开了,这回没等她询问,靳擎屿就自己道:“是我回来了。”外面悉悉索索的,姜星杳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是那颗心,却终于安定了一下。等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在酒店的大床旁边,离着墙大概有一米的距离,被铺上了被褥。姜星杳的脚步直接定在了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靳擎屿:“你要睡在这里?”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整个屋里都有一股潮意,她在这里待久了,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不舒服,嗓子也痒。这里只剩下了大床房,刚才进来的时候,她虽然也有一点抗拒,但念及现在的情况,还是觉得将就一下也没什么。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靳擎屿会主动地要睡到地上。她了解的靳擎屿一直都是利己主义,为达目的不惜一切,靳擎屿每一次退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靳擎屿说:“洗好了?坐过来,我帮你吹头发。”姜星杳木木的,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不习惯。靳擎屿又道:“这里毕竟是姜赟呈的老家,总要小心一点儿,分开住我不放心。我知道,你防着我,但我也想告诉你,我这次是认真地想要和你和好,不想再用什么手段算计你。杳杳,将就一下吧。”吹风机的嗡鸣声停下,靳擎屿很快把东西收敛好,直到他去洗澡,姜星杳还看着地上的床铺,有点发愣。向靳擎屿那种一心充满算计的人,原来也会学着退让吗?如果不是知道他以前的作为,仅看他今日如此客气有礼的模样,姜星杳也觉得,他好像变得越来越有绅士风度了。,!方才靳擎屿的请求,还在耳边弥漫,姜星杳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以不带偏见的目光来看靳擎屿。浴室里水声停下,姜星杳半张脸都隐在了被子里,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了,她一闭上眼,就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怎么也睡不着。脚步声在自己旁边停下,姜星杳感觉,床边的铺盖上躺了人,紧接着,床头的灯也悄无声息地被关上了。房间里陷入了黑暗,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洒落进来,带来些许的亮光。已经凌晨十二点了,小旅馆对面的街道上,正对着一家烧烤店,这会儿还能听到有人喝酒划拳的声音渗进屋里。姜星杳实在睡不着,她忽然就想找人说说话,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开口。是靳擎屿主动说:“睡不着吗?是太潮了不习惯?”姜星杳道:“也不是,就是有点害怕。妈妈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之前就算我再气她,也希望她好好的长命百岁。可现在…”“不会有事的,秦漠北不是说情况已经稳定了吗?说不定等我们这次回去,岳…伯母就转到普通病房了呢?”靳擎屿道。他又习惯性地想叫岳母,忽又想起了什么?很快就改了口。但那个断掉的字音,还是让姜星杳听出来了。之前两个人尚未离婚的时候,靳擎屿都不曾叫过曲欣婷一句岳母,现在他倒是打算开口了吗?未免太晚了。姜星杳没有在这个称呼上过多的费心思,她只是自顾自地道:“小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疼爱,可我每次只要主动去找她,她永远都是不耐烦的。她眼里只有姜赟呈,就连她亲自下厨房做饭,做的也全都是姜赟呈:()雨夜你陪白月光,我让位后你哭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