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乌湖走过来，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杯。
“没什么。”他笑了笑，接过杯子，“只是觉得，系统越来越像个哲学家了。”
“它本来就是为你服务的。”她靠在他身边，吹开热气，“既然你变了，它当然也要跟着进化。”
这话让他心头一动。
是啊，系统从来不是主导者，它只是映照使用者内心的镜子。当他从追求效率的打卡机器，变成享受过程的旅行者，系统的规则也随之柔软下来，甚至开始引导他去探索更深的东西??比如记忆，比如初心。
他们启程返航。
这一次，李悠南依旧没有打开导航。但他也没再让乌湖指路，而是任由摩托车沿着湖岸缓行，仿佛在等待某个信号。
车轮碾过结冰的浅滩，惊起一群水鸟。飞羽划破长空，留下清越的鸣叫。就在那一刻，他的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一座老旧的火车站，铁轨延伸向远方，站牌上写着“青城西站”。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人站在月台，手里攥着一张单程票，眼神迷茫却又坚定。
画面一闪即逝。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三年前的自己，在绑定系统前的最后一刻。
【线索碎片#1已记录】
【解析中……初步判定为“出发之始”】
【建议：重返青城，追溯原点】
“青城。”他喃喃道。
“你说什么？”乌湖问。
“我想回去一趟。”他说，“回我的老家。”
“现在？”
“不一定马上。”他摇头，“但总得去一次。有些事，我一直忽略了。”
乌湖没多问，只是点点头：“那我去买地图。”
他笑：“你不是最讨厌计划吗？”
“我是讨厌强加的目的。”她望着远方，“但陪你找答案，不算目的，是陪伴。”
中午时分，他们驶出高原，进入丘陵地带。空气渐渐湿润，植被也由荒凉转为葱郁。路边出现了零星的村庄，孩童在田埂上追逐打闹，老人坐在门前晒太阳。
梁新信忽然从后视镜里喊：“喂！前面有个集市，要不要停一下？刘璃想买点藏药带回去送人。”
“行。”李悠南减速，“顺便补点物资。”
集市不大，却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交易中心。各族商贩摆摊售卖干货、药材、手工银饰。李悠南本想随便逛逛，却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停下脚步。
那是个卖旧物的老摊，布满灰尘的木箱里堆着相机、钟表、书籍，还有几枚生锈的火车票夹。
他的目光落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照片里是一对年轻男女，站在一座山门前合影。女人笑得灿烂，男人则腼腆地搂着她肩膀。背景正是然刘璃湖，湖面如镜，倒映着雪山。
“这张照片……”他拿起它，“哪儿来的？”
摊主是个驼背老人，眯着眼睛看他：“祖上传的。说是几十年前，有对恋人来这儿许愿，说要走遍中国，结果第二年男人就没再来。女的每年春天都来等，直到头发白了，才不再出现。”
李悠南心脏猛地一缩。
因为照片上的女人，竟和乌湖长得极为相似??不是五官完全一样，而是那种神韵，那种笑意里的倔强与温柔。
“能卖给我吗？”他问。
“拿东西换。”老人说，“我不收钱。”
李悠南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一小罐高原温泉疗愈泥，这是他唯一愿意交换的纪念品。老人接过，闻了闻，点点头：“好东西。给你。”
乌湖这时走了过来，看到照片，脸色微微一变。
“她……好像我妈妈。”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