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榛在电话那头哀叹了好一阵，这才晃悠着挂了电话。
乐十弦把稿子堆在一块，明天要去一趟孤儿院，想着，他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开始填词赶进度。
日出代替了夜色，商虞起的很早，毕竟今天时间紧任务重，还是早点比较好。
等到了孤儿院都已经十点多快十一点。
商虞下车，触目所及的是迎春孤儿院五个大字，牌子很新，在外面已经可以听到里面孩子唱歌的声音，唱的是《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其中掺杂着不少孩子们的嬉笑声，商虞踱步来到院内，一颗足球咕噜噜滚到了她脚边，几个小男孩蹦蹦跳跳过来，这是个陌生人，他们羞怯的不敢上前，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商虞。
商虞歪歪头，俯身捡起足球来到小孩们的身边递给他们。
“谢谢你。”
接过足球的小男孩胆子大些，他想起陈老师的话，别人帮助自己，要说谢谢，于是他鼓起勇气说了这两个字。
商虞笑了笑。
其他几个小孩眼睛亮了起来。
“谢谢。”
“谢谢！”
“谢谢……”
他们忽然争先恐后的说出这两个字，商虞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柔声道：“玩去吧。”
小孩子们就轰的一声散开了，他们的背影那么小，那么轻。
“你好，请问你是……”
充满疑惑的声音打断商虞的思绪，她转过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打量着她：“这位……”
“你好，我叫商虞，我有事来找院长，冒昧打扰了。”
老婆婆往上推了推老花镜，语气不善：“你找我做什么？”
商虞愣了愣，语气恭敬，“院长，十几年前，一位老师莫名离世，我是为此事而来的。”
花琪咳嗽一声，人上了岁数，情绪很难表露在脸上，但一直隐瞒的事情被仓促提起，饶是半辈子都在风雨中度过的她，竟也一时难掩情绪。
花琪看了眼商虞，女人眼神倒是坦荡，诚恳，她摆摆手，“罢了，跟我来吧。”
商虞轻轻呼出口气，跟着花琪往里走。
一路上花院长都未多言，迎春是在新址上刚建不久的孤儿院，很多区域还未完善，商虞跟着一直上到三楼才停下，紧接着花琪拐进一间办公室，商虞跟着进去，顺便带上门。
隔绝了欢声笑语，空气一时冷却起来。
“说吧。”
花琪摘下老花镜，一双混沌的眼睛死死盯着商虞。
“当初那位老师的车祸现场，不知道该孤儿院有没有其他老师在场。这样问可能会很突兀，但当年一事对我来说太过重要，所以我不得不来找您。”
“你是省队队员？踩着四个轮子整天滑来滑去的？”
花琪倒是先这样问商虞，商虞没法儿说谎，“是，我以前是滑板省队队员。”
“呵。”花琪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人走了，图个安稳，你还查个什么劲，早干啥去了？姑娘，有些话我自不必多言，该藏的该断后的早有人做了了断，你这样的线索要爬到猴年马月？”
老人说话时喉咙间像卡着一口痰，嗓音模糊，那双眸子里竟有些许讽刺。
“我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