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地府黑市里。但所有人都不让她进去。
如果说人间有法度，那地府也有规矩。
地府黑市，则是一帮永世不得超生的鬼魂自己组成的没有规矩的交易市场。黑市地处无涉川，相传是连黑白无常还没当值时就已经存在的阴阳裂缝，这里能量诡异，天然的压制鬼差们的术法，黑白无常在这里是战力尽失的。况且，黑市里流通的东西，最值钱的就是与活人有关的东西。
活人进去，气息明显，立刻会成为众鬼争夺的彩头。
而宋书，就是那个什么术法也不会，什么武器也没有的活人。
黑白无常在这千万年间去过黑市的次数用手指也数得出来，对很多规则都不甚了解。宋书是有阳气的活人，进去一定会被盯上，如若真有什么黑白无常都不知道的法器可以收了活人性命交换阳寿，那宋书很可能有去无回。
总之，惊险非常，毫无保障。
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愿意带她去。
范无咎没同意，直接消失了。
宋书无奈，只好给程渡打了个电话。
“把程妄的电话给我。”她说。
“你看上我孙子了？”对面笑声依旧朗朗，好像每天都很快乐。可不嘛，人一旦富可敌国，大概很难有烦恼了！
“有事找他帮忙。”宋书说。
早上拒绝程妄拒绝得倒是爽快，现在好了，确实需要跟他寻求合作了。
“找帮忙的事，你不如找我。交朋友的事，你可以找他。”程渡说。
自然，以程渡的“钞能力”，要找一副幅古画应该不会太难。但如若程渡用了“钞能力”，宋书就会用阴德币去跟他换。
这是宋书对自己的要求。
她和程渡，本就没有关系。是六岁的那场车祸和无情的命运将两个与地府有点关系的人捆绑在了一起，她已经受到程渡照拂许多年了。所以从她十八岁开始，她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再要程渡的保护和奉献，她花钱买回了程渡借给她住的房子，每个月给程渡交伙食费以让陈姨来送早中晚餐，和他的每一笔生意都提前聊好价钱。总之，程渡对她的帮助已经足够多，多到宋书无以为报，反而更不想对他有亏欠。
所以，如果要程渡出手帮忙，她就得去赚点阴德币。赚阴德币和赚现金，那还是赚现金更实际。
范无咎虽然没有和她达成最终协议，但宋书看得出来，咱们嫌麻烦的黑无常大人能在百忙之中拨冗到宋书家里来拜托她，就足以证明这幅摹本的重要性。
既然是重要的，就还有谈的机会。
宋书想在下一次范无咎来找她时掌握主动权，那她就要主动出击，优先找到那个摹本。
“帮忙的事，也能找他。”宋书回答。
程渡笑着把电话报给了宋书。
宋书给程妄去了电话，不到10分钟，程妄的车重新停回了宋书的落地窗前。
他来接她一起去拍卖行了。
“想出门晒太阳？”程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宋书突然转变了心意，但她愿意出去，他多个人帮忙，可以算是双赢。
“想去看看古董。”宋书看着程妄，“是哪两个，我可以先了解一下吗？”
“南唐的那个是，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残卷。”程妄回答。
宋书瞪着大大的眼睛震惊地看向程妄，然后问道：“南唐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