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让她真正觉得难过的。
「你介意为什么不说呢？扔下离婚协议就跑。」他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我们结婚三年，你对我说过几句实话？你不想丶不要丶不喜欢，从来不会跟我说，都要我猜，好，没问题，我猜就猜，但是你从来也没告诉我标准答案是什么……我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我承认，那天晚上没陪你，是我对不起你，我是混蛋丶我是人渣丶我是恶棍，但我想说的是……当时只要你开口，我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陪你，你推开我，你要我怎么选？」
她眨了眨眼睛，掩饰住酸涩，「我的错？」
「我的错。」
「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就是这么个人。」
「是么？」他问，「那为什么你会鼓起勇气给宋霄送情书？你对喜欢的人还是不一样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有些酸，「你对他……就是什么话都会说，什么话都肯说，一口一个『宋霄哥哥』叫着，我呢？」
陆祈宁。
连名带姓。
要么就是，陆祈宁你这个混蛋。
她喊过他几句『祈宁哥哥』？每次都是不情不愿。
可回过头来想想，她还是会情愿也就怪了，他没宋霄那么耐心的教导她学习丶也没宋霄那么耐心的在她被爷爷奶奶赶出来时候安慰她，她厌恶他丶憎恨他都是应该的。
她从他的臂弯里把自己的腿抽了出来，坐起身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扭头睨他，从他的手里拿过药膏，自己挤了些出来涂抹在伤口处，涂抹完毕后，把半管药膏扔回到他手里，说道：「你跟宋霄就是不一样。」
他呼吸一滞。
她站起身来，「因为你是人渣，他连人都不是。」
陆祈宁勾了勾唇角，觉得有些好笑。
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留在我这个人渣身边这么多年——」他靠在位置上，声音从喉咙深处发出，略带些沙哑，「委屈你了。」
「何止。」
「那你要我怎么办？离婚我不会离的，你要跟我打官司也打不过我。」
梁西月直接从桌上拿了把水果刀来，锋利的刀刃上闪过寒光，转身走到陆祈宁身边，一只手扶着他右侧的扶手，一只手握着刀比着他的胸膛，家居服单薄，刀尖稍稍用力就刺入肉中，她用了些力道，陆祈宁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真的会杀他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这个杀他的权利，他也心甘情愿交到她的手里。
她慢慢靠近，凑到他的跟前，「陆祈宁，我很难缠的，你现在不跟我离婚，后面几十年，你都得在痛苦中煎熬。」
「你也知道你难缠？」
「……」她听着他嘶哑的声调，握着水果刀的手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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