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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泽听到这话一怔,继而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五妹妹看别人的事都能通透机敏,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反而迷糊呢。

她分明,早就是天平上最重要的砝码了。

……

郑五郎摇摇晃晃出了酒肆,打个臭气熏天的酒嗝,便从腰间数出几个沈郎钱,往摊贩那里买了几个肉饼子,油纸一裹往家去。

他在这花街柳巷躲躲藏藏,也过了快有一月。

如今身上的银钱见底,想必,家中幺妹儿也该被赌坊抓去抵了债资,他便可平安回家歇息几日了。

郑五郎哼着小曲儿,两颊酡红,只盘算着给老两口丢一块肉饼哄哄,幺妹儿的事也便过去了。

待他走到破旧的小木门前,抬手正欲推门而入,却发现那上头竟然落了锁。

还是一把大铜锁!

郑五郎一下子醒了酒,双目圆睁,连门带锁反复侍弄,摔得“哗哗”作响。

隔壁门打开,一老妇极不耐烦地探出半个头:“吵什么吵,那户都卖出去了,你扒拉门是想进去偷呐?”

郑五郎不可置信凑上去:“卖出去了?谁卖的?这是我郑家的老屋!”

老妇瞧见他活像是见了鬼,怪叫一声,径直摔上门跑回屋去,哭天抢地地唤着“当家的”。

郑家五郎不是都死了吗?上月,她还看见老两口在门上挂了白呢!

青天白日的,可真是见了鬼了。

郑五郎被摔了一门板的灰,骂骂咧咧两句,又踉跄回了自家墙底下,打算翻墙进去瞧瞧。

他才二八年华,却因成日偷懒、喝酒赌博玩废了身子,连个一米多高的夯土墙都撑不住身攀上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郑五郎终于气喘吁吁坐上墙头。

他正要跳下去。

墙下忽然有人开口搭腔:“敢问,这是从前做行脚生意的郑家吗?您莫非就是郑奇唯一的儿子?”

郑五郎眯着眼打量过去,那人体格肥硕笑呵呵的,穿的是富贵人家才用的绸缎,拇指上头还戴着个成色不差的扳指。

郑五郎眼头亮了,忙答:“是,唤我郑五郎便可。”

来人拱手便笑道:“我家老爷想请五郎进府一叙,看看有没有机会,将从前合作的凉州生意再拾起来,共分一杯羹。”

郑五郎心里头激动又雀跃,面上却还装的冷静。

从墙头滑落下来,探问:“你家老爷是……”

“正乃当朝副相——宋时文,宋老爷。”

……

虞家西院门前,一对儿老夫妻闹得正欢。

陪房妈妈匆忙禀了大太太程氏,不一会儿,便得了程氏允准,要将这对闹事的老两口请进门去。

那妇人一听要进门,便抱着门外的柱子一屁股坐下来,痛哭流涕起来。

“我可怜又苦命的女儿啊。人家虞家大爷如今是出息了,只等着与尚书府议亲,全然忘了当初是如何花言巧语、满口承诺,骗去个黄花闺女的身子啊!”

这会子工夫,门外已经聚了不少百姓。

左邻右舍的官宦家也都伸长了耳朵在听着。

陪房只怕传扬出去说不清楚,拉下脸怒道:“你这黑心肝的老妇,可莫要满口胡言攀扯我家大爷!”

那妇人猛地从地上坐起身,撒泼大骂:“谁攀扯了?啊?你回去问问虞家大爷虞明瑾,去年春日里,是不是强行要了我家青杏?你看看他听了青杏的名字,再敢不敢这般硬气!”

陪房听到“青杏”二字,脸色不是很好。

当年大姑娘私下里摆平此事,大太太没少打探,还嘟囔过一嘴,嫌姑娘手段太柔和,给瑾哥儿留下后患。

如今一瞧,可不就是个心头大患嘛。

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事儿只怕明日就能传扬到尚书府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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