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內侍抬著傅知砚进去,连人带轮椅搁置在金鑾殿中间。
傅知砚双手撑著椅子把手。
“免礼,你別折腾了。”
萧蒙看著傅知砚,陌生又熟悉,心中感触良多。
傅知砚未生病之时,他三不五时宣他入宫下棋。
不单是因著知砚的棋艺好,更重要的是,知砚不会像他的几个儿子一般,犹豫再三方才落子,甚至还有些害怕,不敢贏他。
在龙椅上坐了二十余年,他又怎会看不出那点小心思,所以他更喜欢傅知砚认真的態度,输便是输,贏就是贏。
而且傅家的后辈中,也就傅知砚有几分老侯爷当年的风采,出口成章小小年纪名动京城,他有时还感慨,傅知砚怎么不是他儿子?
许是老天都嫉妒,又或是木秀於林风必摧之,知砚的身子越发不好,已经有两三年不曾进宫。
如今出行,竟要依靠轮椅。
萧蒙无法將眼前阴鬱没有生气的少年跟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结合在一起。
实在,太不像了。
“臣多谢陛下体谅。”
傅知砚不再挣扎,放鬆倚坐在轮椅上,抬眼看著皇帝。
“知砚,你今日进宫,可是有要紧的事?”
傅知砚点头,脸色坦然带著恭敬。
“臣確有一件要紧的事,需得陛下点头。”
萧蒙看著傅知砚,心里驀然生出一点难受,傅知砚也算他看著长大的孩子。
如果不是身子虚,必定能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朕都能点头。”
傅知砚嘴角勾著笑,亦如当年二人下棋那般。
“陛下说笑了,便是杀人放火,臣也不敢闹到陛下跟前。”
萧蒙没有將傅知砚的话放在心上,他都不出门,如何杀人放火?
傅知砚拿出袖中的明黄色圣旨,双手恭敬递上,王丘识趣地將圣旨呈到萧蒙眼前。
萧蒙没有打开圣旨。
三年前万寿宴,傅知砚送了一块亲手雕刻的屏风,在光的照耀下,图案尽数倒影在地上,稍稍移动角度,又是另一副图案。
他龙顏大悦,当即询问傅知砚要何赏赐,傅知砚暂时想不到,他便给了一封无字的圣旨,让傅知砚想到再来同他討要。
“说来朕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