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峰主神色同样微微一凝,叹了口气:“这三世酿,倒是将你母后的一番苦心给浪费了。”
“以前是我没本事,只会成为拖累,如今徒儿既已经归来,也有了能力,那过往之事,自然不可能当作不知道,确实需要了结一番。”梦惟渝垂下眼帘。
长青峰主再度长叹了口气:“在我带走你之后没几日,你母后便是饮下了鸩酒。”
“什么?!”梦惟渝瞬间色变,脸色发白。
照这么说,他母后岂不是……
长青峰主:“莫慌,虽然服下了鸩酒,可你母后,并未死去,只是……”
“……只是什么?”梦惟渝问道。
“服下鸩酒之后,你母后便当场毒发身亡。”长青峰主道,“但她自身,同样是怀有大天资之人,身负天阴之魂。”
“天阴之魂?”梦惟渝有些茫然,这玩意儿,不仅小说没出现过,他自己对此,也完全没听说过。
“天阴之魂,乃是一种极特殊的灵魂体质。”祁不知适时开口,替他解释。
“这般体质,在肉身还活着时并不会有丝毫的显露,需得身死才会觉醒,从此可以以灵魂的姿态,存活于世,且可以和正常的修道者一般修炼,天生的鬼修。”
梦惟渝隔了片刻,这才消化了这道信息,陡然看向长青峰主:“所以,我的母后,现在已经是一名鬼修了?”
长青峰主微微颔首:“于天阴之魂而言,肉身反而是她的枷锁,所以在身死之后,你母后,倒是因祸得福,彻底觉醒。”
梦惟渝这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这鬼修一道,颇为罕见,以阴气为修炼之基,除了怕阳气和日光之外,倒是和其他修者无异。
当然,更重要的的是,这鬼修一道,并非被定性成邪修一派,而是以其行事及修炼时有没有和邪修一般。
想到此处,梦惟渝也是有些紧张地问:“那我母后她……”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长青峰主笑笑,“你母后虽成了鬼修,却无什么危险,恰恰相反,如今的她,应当是被玉鬼宗收为弟子。”
梦惟渝:“玉鬼宗?”
……又是一个没听说过的宗门。
“这玉鬼宗,从根源上看的话,倒是和魂煞门是一脉的,只是上古时期,双方因为修道方式及观念不合,最终分道扬镳彻底分家,魂煞门因为愈来愈剑走偏锋,以凡人和修者为自己修炼的根基,失了人伦,最终彻底成了邪修一派,人人喊打。”
“而玉鬼宗这些年,因为鬼修的特性,则是隐世不出,修真界中,也罕有他们的踪迹和消息,不过真要说起来,也算是一门大势力了。”
“你母后入了玉鬼宗,应当是如鱼得水。”
梦惟渝彻底放下心来。
虽说是成了鬼修,可他母后还活着,那就好。
那头的长青峰主则是道:“原本你母后将你托付给我的那个请求,我是不打算告诉你这么多,不过既然你已经恢复了全部记忆,这回的人间历练,你便是多了一桩因果要了结,才可算是斩断前尘。”
梦惟渝眨了眨眼:“那我可以去找我那父皇……算账吗?”
“自然可以。”长青峰主道,“修道之前不能随意插手人间事,是怕伤及到无辜凡人,让自己徒生因果,你与你父皇之间,本就自带因果,自然不在此列。”
梦惟渝点了点头,就见长青峰主屈指一谈,自己手上的戒指,忽然微微亮了一下。
梦惟渝:“……师父?”
“没什么,只是给我那道分神输送了些力量。”长青峰主解释道。
梦惟渝想了想:“我们这回去人间历练,想来是遇不到什么大事的,师父就不用再让一道分神跟着了吧?”
“没事,就当是带一重保险。”长青峰主随意摆摆手,“你们二人的其中一个,那天赋放在整个修真界中,可都是极为扎眼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今的修真界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盯着你们二人,说不得有不少人,都是盼着你们早夭呢,保不准有什么老怪舍下面皮甚至是一切下黑手,当初的你,或许便是被如此逼得被夺舍,总不能再疏于防范。”
梦惟渝和祁不知互相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意外。
祁不知若有所思,深沉的眼眸中,流淌着点点寒芒:“您的意思是,当初之事,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长青峰主微微颔首,声音也是又有些冷然:“当初你们出事之前的一阵,恰好是邪修们大肆来犯,我与你们师伯都是被彻底缠住,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有当初之事。”
他略微叹了口气:“世间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只是那背后算计的人很狡猾,并未留下丝毫蛛丝马迹,即便是我想查,也无从下手。”
梦惟渝瞬间冒了些许冷汗:“会不会是那夺舍我之人所算计的?”
“应当不是。”长青峰主微微摇头,“如今我们已经初步得出结论,当初那夺舍你之人,应当是那魂煞门门主的亲儿子,若真是邪修们策划了这一切的话,不可能会不知晓他寄宿在你体内,这么多年来不管不顾,也为曾找上我们紫微山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