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霁倍感冤枉，“我说什么了？突然跟我发什么脾气？”他凑过去嗅了嗅卫溱嘴上的甜味儿，“谁惹你了？”
“一只狗。”卫溱看着这张凑近的俊颜，觉得又丑又烦，伸手拍开道，“起开。”
卫溱这一拍不算轻，挨着脸就发出了巴掌声。
折芦手里的鸡腿仓皇地落入碗中，黎于还在剥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下座的将士们同时停下欢声笑语，满堂寂静。
爹啊娘，主子……是被打了一巴掌吗？
他们……是看着主子被打了一巴掌吗？
主子……当着他们的面被打了一巴掌！
“……”付绾宜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握紧，她看着容雪霁脸上的红印，忍不住道：“公子这是喝醉了吗？怎么还乱——”
“闭嘴。”容雪霁放下手，“一张嘴，吃饭就行，说什么话。”
噗！赫连宜忍耐不住，小心翼翼地在心里赞叹道：好家伙，雪霁这家伙的嘴还挺懂事的。
“……”付绾宜被当众下了面子，闻言不禁热了眼，“我只是见公子这一巴掌扇得有些重，一时有些担忧主子的身体，并非有意质问公子，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好家伙，一句话明夸自己体贴忧心，暗贬卫溱下手重。
赫连宜清了清嗓子，说：“付姑娘无需担忧，不就小小一巴掌吗，能伤到哪里？你看雪霁，人家半点不介意。”
她指了指主位，众人发现容雪霁岂止是不介意，还正在替卫溱揉手，好像刚才那一巴掌委屈的是卫溱。
“付姑娘是头一次来卫府，所以觉得有些新奇，其实这没什么的。”赫暔尡连宜一本正经地说，“家家都有相处之道，外人看着觉得是那样的，可只有自己人才知道那其实是恩爱绵长呢！”
王壹从这话里听出了猫腻。难怪郡主今夜偏要拉着他前来，原来如此。
付绾宜僵硬地笑了笑，“是我见识浅薄了。”
“这不怪付姑娘。我听说付姑娘自小便在宛州长大？宛州是好地方，不过再好的地方那都是世间一隅。”赫连宜友好地说，“姑娘得空多出去走几圈，便知道天下之大，有趣的事儿可多着了。”
这不就是嘲讽人家没见识吗？
卫溱见赫连宜嘴毒面善，忍不住啧了啧，虽说小姑娘打几句嘴仗也没什么，只是赫连宜到底是西燕的郡主，西燕在臣服之前乃是大秦的邻国，与宛州是宿仇。
下面全是宛州的将士，又是护送付绾宜而来，若是让赫连宜再阴阳怪气几句，怕要激起旧怨。
“郡主游山玩水惯了，见到人就喜欢与人说多去几个地方的好处，这习惯看来是改不了了。”卫溱用眼神镇压住赫连宜，起身说，“天色已晚，便先散席，诸位奔波劳苦，待修整好了再来与雪霁商谈正事也不迟。”
将士们连忙起身，齐声道谢。
卫溱传人领着众人回院，朝赫连宜说：“付姑娘与郡主同住一阁，有劳郡主关照一二。”
“放心吧，雪霁的客人是你的客人，你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赫连宜看向付绾宜，“我会好好照顾付姑娘的，保准不因为一些琐事就来打扰你们。”
付绾宜面色一僵，屈膝道：“那就……多谢郡主了。”
赫连宜笑得很温柔，“应该的，快随我来。”
王壹见状连忙向卫溱行礼，随之一起离开，心里还暗暗吃惊：郡主看起来豪爽直接，大大咧咧的，不想嘴上功夫也不差，阴阳怪气、明撕暗讽什么的也很拿手，当真是小瞧了。
“公子，主子，我们也走了。”折芦掂了掂手上的油纸包，“这三个鸡腿我就带走了，太好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