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秦子穆捂着胸口吃疼，还没来得及问候卫溱全家就被揪着衣领提了起来，他膝盖蹭在地面，被雪水沾湿了。
就在秦子穆站直的那一瞬间，一道弩箭插入他方才躺着的地面，好不容易直起的膝盖再次弯了下去。
秦子穆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叫道：“啊啊——”
“闭嘴！”卫溱冷喝，拖着秦子穆急速后退，躲到了大树身后。他将秦子穆摁在树身上，“再敢嚷嚷就把你丢出去。”
“可别！”秦子穆抱住他不松，听着箭矢插入雪地的闷声，吓得浑身哆嗦，“衍之，这是干什么啊！”
“杀人呗。”卫溱看见跟着他们来的侍从躺了一地，蹙眉道，“本来以为就算有人要动手，也不敢动你，没想到你这小命也不值钱嘛。”
“我一个纨绔世子，要兵没兵，就只有点金山银山，值什么钱嘛！”秦子穆擦了把鼻涕，将卫溱抱得更紧了，“衍之你不能丢掉我啊，要不然我死了后就夜夜站你床头！”
野旌退到树下，“来人不少，再这么耗下去对我们更不利。”
卫溱在秦子穆的大腿上拧了一下，趁着后者嚎啕大哭之际将人推给野旌，快速道：“你护送世子回主帐。”又朝秦子穆说，“上次你维护我的情，就算还了。”
秦子穆瞪大了眼，在这一刻觉得眼前的不是卫衍之，但他说不出这是谁。
“公子，这不行！”野旌说罢便见卫溱侧头看来，那眼神很静，却教人看出不可违逆的强势，他这这一瞬间明白刚才卫溱所言是上位者的命令，而非纨绔的一时冲动。
野旌不再犹豫，吹了声口哨，在马跑来时将腿软的秦子穆扔上马背，上马离开。
卫溱站起身来，看着俯冲而来的杀手，冷嗤一声，转身朝与野旌相对的小道跑去。
四周陷入阴沉，卫溱在密影中飞快地移动，风夹着雪从脸边打过，他伸手将大氅解开，随手丢掉了。
身后的杀手如影随从。
卫溱心静神定，在这一刻领教了蠢货的“高招”。
秦子穆若死在猎场中，德安王必不会善罢甘休。纵使德安王是闲散王爷，今日死的也是纨绔世子，可今日是冬狩，主帐里坐着的是皇帝，负责巡防的是锦衣卫和禁军，只要出了人命，那就是轩然大波，到时候谁都跑不了。
只要善后做得好，在场的都不干净，正好方便浑水摸鱼。
不能再跑了。
卫溱倏地停下脚步，转身时拔出腰间的刀，这刀是早晨孟轻繁给他的，还不顺手。
黑衣人犹如鬼影从后方蹿出，无需说话，出手便是要命的狠招。
卫溱不退反进，刀锋一转，挑破半面热血。身体砸地的声响沉闷如轰雷，卫溱竖刀，从泛白的刃面上看见了绽到他脸上的血滴。
一批人倒下，便会有另一批人跟上，他们将卫溱包在其中，不允许给他留有丝毫逃窜的空间。
卫溱迎接着接憧而至的敌人，刀势狠绝，下手毫不留情。
他不需要活口。
今日来执行刺杀任务的都是秦憬养在外面的死士，却在卫溱的刀锋下产生了后退的怯意。
“不能退！”随之赶来的齐玄拔刀，“退者叛主，格杀勿论！”
下一瞬，齐玄身影一闪，暴喝一声，提刀砍向卫溱。
卫溱侧身躲避，起身时抬腿踹向齐玄手腕，手中横刀直劈齐玄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