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雷电裂空。
银灰色的跑车从傅家老宅里驶出，消失在铺天盖地的雨幕里。四十分钟后，跑车驶进第三医院的南院停车场。
傅京墨前不久才才来过这里，想到这里，他不禁抬手摸了摸侧颈——被明雪川咬的伤口他只处理过一次就没管了，现在血痂都已经快要脱落了。他的身体本来就有很强的自愈能力，这些小痛小伤倒是不需要怎么关注。
乘坐电梯直接来9楼，傅京墨左右看了看，灯光不太明亮的走道上依然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他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明听泉所在的病房。
这次不一样的是，明听泉没有躺在病床上，那个脸色苍黄、倍显老态的男人此时无影无踪，取代他的另外一道清瘦的身影。
是明雪川。
明雪川身形伶仃，背对着病房门口，似乎是在透过暗色的窗户看窗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咳咳咳。”
傅京墨缓步走了进去，在病床旁站定，轻声咳嗽提醒明雪川他的到来。
明雪川有反应了。
他动了动，转过身来。
一双漆黑的眼睛不悲不喜地看向傅京墨，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隔壁两个病床都有病人和陪护家属，傅京墨提出道：“出去谈谈吗？”
他没有那么大的信念，能对着那么多双打量的眼睛说出一些羞耻的台词，他觉得明雪川也不想就这么跟他谈的。
果然，明雪川站起身，他的肩膀擦过傅京墨的胳膊，直接向外走去。
来到走道的尽头，傅京墨和明雪川相对而立。
就在这时，傅京墨又闻到了那股异香，清清淡淡，若有如无，无声地吸引着他。
傅京墨嗅了嗅，又嗅了嗅，反复嗅了嗅，嗅到了明雪川的身上。
明雪川的脸黑了，冷声道：“你在干什么？”
傅京墨站直身体，有点尴尬，“你喷香水了吗？”
明雪川：“？”
“没有。”
傅京墨顿了一下，很自然道：“那我买一瓶给你。”
明雪川：“？？”
“我不喜欢香水。”
傅京墨：“那算了。”
明雪川：“？？？”
这种莫名其妙的对话存在的意义是？
言归正传，傅京墨清了清嗓子，捡起变态反派的人设，居高临下地看向明雪川，哼笑一声，“我说过，你总有求我的那天。”
从他硬凹出来的角度看明雪川，只能看到他乌黑柔软的发丝和白皙秀气的一截鼻梁。
明雪川抬头，“对，你想对我做什么，尽管提吧……只要你愿意帮我支付我爸需要的医疗费。”
傅京墨：“这可是你说的。你早就应该来求我了，辛辛苦苦四处奔波又能挣几个钱呢？你爸的主治医生呢？”
明雪川不解，“你要干什么？”
傅京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往回走，“干什么？我能对你爸的主治医生干什么？我只会对你干什么。带我去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我跟他商量什么时候给你爸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