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丹不答，身旁张楚岚笑着说道：“前辈不是已经猜出来了？丹哥是天师府高功，当代天师的弟子。”
李慕玄眉头紧皱：“我何尝不知道，只是……”
他又不是傻子，看到金光自然就知道这是龙虎门人，再看到雷法无疑是天师亲传。
可他依然有此一问，却是为何呢？
原因也很简单，他真的很难相信，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张怀丹这样的弟子。
这个年纪，这般手段，让李慕玄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百余年的记忆可谓广大，年轻之时，在夏国也多了天才龙凤，在纳森岛上也算是遍览麒麟。
可此刻的张怀丹，却是是一片空白。
因为以往见过的不管是龙凤还是麒麟，心里都能找到类似的影子。
张怀丹不一样，李慕玄自问阅人无数，此时此刻，竟找不出一个能够与此子媲美的人物。
独一无二的风姿，在这个年龄段不可能出现的修为。
如果仅仅是前者，那么他的记忆也倒是有那么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两者结合起来，惟有苍白！
思绪几多，李慕玄摇了摇头。
望着张怀丹平静的双眸，轻声呢喃：“江山代有才人出……”
心湖的震撼渐渐平复，也不再多思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这才像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环顾满地焦黑尸体，其中有几具还算是和他有点情分，曾经了一些功夫指点修行，不过现在都没有意义了。
他感觉有些可惜，但没有什么报仇的心思。
既然想杀别人，那被别人所杀，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集市现在变成了过去式，纳森岛上的三大势力只剩下两个，贝希摩斯的兵锋越发势不可挡。
李慕玄轻轻一叹，当了纳森王的外孙女，在他看来，已经是神仙都救不回来的程度，爱怎么样怎么样。
但女儿李忏，仍然是内心中最为重要的挂念，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和这破岛一起覆灭？
李慕玄心中百感交集之时，忽有声音飘来：“长者可识得陆家陆瑾？”
张楚岚微讶，看向张怀丹，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然而很快，这点讶色立刻消失。
李慕玄的瞳孔睁得老大，好似一头急眼的大水牛，苍老面庞上的青筋霎时鼓起，仿佛一条条蠕动的蚯蚓。
李慕玄沉声道：“不认识。”
此情此景，已经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张楚岚和巴伦对视一眼，暗暗戒备起来。
冯宝宝冷不丁来了一句：“这个老人好激动……”
李慕玄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对上冯宝宝空灵的双眸，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血液的极速的流淌，很快就将这份感觉冲散。
陆瑾这两个字，仿佛一把禁忌的钥匙，打开了他这一生中最不愿回首的往事。
张怀丹平淡道：“当年道门之中，有一支名为三一门，传承的法门名为逆生三重，据说有究竟天人之变化。后续三一门被灭，陆瑾是唯一活下来的传人，而三一门之所以被灭，乃是当年全性妖人无根生所为。”
李慕玄听到他平淡的叙述，面皮上本来只是蠕动的蚯蚓，立刻变得像是在打滚，而等他说完全部，怒铮的眼目中更是射出犹如实质的怒火。
“小子，闭嘴，掌门不是你能侮辱的人！”
张怀丹不答，张楚岚和巴伦见他如此失态，许多事情都已经明朗起来。
张楚岚皱眉道：“我说前辈，你这么维护无根生做什么？难道当年三一门被灭，你也是亲身参与者？”
张楚岚眼前一亮：“这样看来，你一直躲在纳森岛上，也就说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