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身形渐淡,最终化作一片金光花瓣,轻轻落在她掌心,上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娘子,别这样。
>我从未离开,只是换了模样爱你。”
回到现实世界时,已是黎明。敦煌第七窟恢复平静,唯有那面铜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石碑,上刻八个大字:
>**“记忆即光,人心为灯。”**
消息传遍天下。各地纷纷建起“记忆祠堂”,供奉无名英魂;太学设立“忆官”职位,专司真相稽考;就连市井茶肆,也流行起“说真书”的曲艺,讲述被掩埋的往事。
而陈知远,则留在敦煌,主持编纂《千秋实录》,将从记忆之庭带回的故事逐一记录。他在序言中写道:
>“吾父未能完成之事,由百万人接力续写。
>历史不再是帝王家谱,而是众生悲欢。
>我们不再问‘谁赢了’,而要问‘谁受苦了’。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防止苦难重演。”
三年后,江南小院。
苏婉儿已年逾古稀,白发如雪,却精神矍铄。她每日清晨都会去梅树下浇水,那株新苗已长至一人高,枝头缀满花苞,似将绽放。
这一日,她正在修剪枝叶,忽觉春风拂面,带来一阵熟悉的墨香。抬头望去,院中空无一人,唯有案头雁足灯无风自动,照亮摊开的《宁平传》。
书页翻动,停在最后一页。
夹在其中的金光花瓣悄然展开,新的字迹浮现:
>“第一朵梅开了。
>我看见你在笑。
>这一世,我没有辜负你,
>也没有辜负这片土地。
>娘子,谢谢你记得我。
>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她仰望天空,阳光穿透云层,洒落满院金辉。远处学堂传来童声齐诵:
>“灯可灭,火不熄;
>书可焚,心不死;
>只要还有人记得,光明就在!”
她拄杖起身,走向厨房,准备煮一碗宁平最爱的莲子粥。路过窗台时,瞥见陶罐中那片干枯的忆莲,竟抽出一丝嫩绿新芽。
她怔住,继而含笑落泪。
春天真的来了。
记忆不死,爱亦不灭。
而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风穿过林梢,携着低语飘向远方:
>“下一个故事,该由谁来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