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铜铃似的眼睛，张着嘴，眼睁睁瞅着自己，四肢诡异古怪地上下滑动。
双脚像被钩子勾住似的，同手同脚，木木愣愣径直往前，朝小姑娘方向走去。
妖术，这一定是妖术！
大汉心间划过一丝惊恐，但现在已经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手足，只能任凭摆布。
走近了，才清楚看见，小姑娘指尖捻着几根丝线，提着他就跟牵线木偶似的，控制他前行。
“你听说过，牵丝傀儡么？”她微微偏着脑袋，扬了扬纤纤手指，就这样笑意深深望着自己。
一股凉气，直往人心间窜。
不知是不是错觉，大汉只觉自己肩膀跟脖子都不太受控制，动一动就发出机械似的嘎嘎声。
“以后就跟着我吧。”辛念凑近男人，近乎安抚的温柔呓语，“等丝线完完全全融入体内，就不痛了呢，再忍忍噢，乖。”
黑脸大汉又疼又惊恐，瞪大眼，看什么绝世妖怪似的瞪着眼前女子。
他惊觉他发不出声了，渐渐，意识也陷入一片模糊。
“你看，这样是不是就不疼了？”辛念伸出两根手指捻起大汉垂落在侧的右胳膊，猛地一抬一接，骨头“咔吧”一声镶了上去。
“主人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放心。”
黑脸大汉无声无息立在她身旁，呆木的眼睛里充满死寂。
“你出去吧，以后就跟在我身后，保持十五丈之内。”
黑脸大汉转身，悄然消失。
辛念缓缓走到浴桶前，陡然出手薅住萧玖霓湿漉漉的长发，笑，“别装了小姐姐，我晓得你早醒了。”
萧玖霓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努力睁眼，翕动鼻子哆嗦着唇瓣，“别，别伤害我求求你。我，我什么都能答应你，我，我让我父王……啊。”
辛念用果盘里切水果的小刀子，削下一片萧玖霓的鼻肉。
血飙了出来。
萧玖霓又惊又恐，浑身控制不住颤缩，满目怨毒之意，“我，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你，你杀了我你也死，死死定了。”
“我同你讲个故事吧。”辛念歪坐在浴桶旁的小桌上，翘起小二郎腿笑意吟吟看着对方。
“以前有个跟你一样自以为是的人，总觉得那些痛苦挣扎在底层的劳动人民，都是些蝼蚁一般的贱民。他拿这些蝼蚁去喂养怪物，让怪物慢慢成长，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我寻到他之后啊，就把他挂在怪物堆里，每天让他豢养的那些怪物啃咬他。”
辛念说到此忍不住嘻嘻笑出声，“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会死么？”
她歪歪小脑袋，露出得意洋洋的小表情，“我给治疗的。我每天帮他治疗，再让他被啃。啊哈哈，最终啃得他，半边身子都没了，他还凄凄惨惨活着呢。”
萧玖霓惊恐瞪直溜眼，死死瞪着眼前的怪物女孩。
她比怪物更像怪物。
“后来呀，他痛哭流涕日日求饶，他说呀，女王大人，求求你让我死吧。”
辛念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微垂脑袋，对上瑟瑟发抖的萧玖霓。
“小姐姐，我本来想杀了你的。“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猜，你这样高高在上的贵人，应该从未经历过末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