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师身体发出小幅度的颤抖。
带路的异能者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需要改时间么？”
担心自己的话太过生硬，让治疗师感觉到不舒服，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今天有其他事，可以下次再来。”
“只要你们愿意来，随时都可以。”
这里的大门为学院内所有治疗师敞开，欢迎他们来尝试、来练手。
但事实是大部分治疗师不会踏入这里第二次。
甚至有些治疗师见过他们之后因为自责而心理崩溃，学院只能渐渐降低了这一处的存在感。
没有用的。
戎真在心里想。
所以进不进去都没关系。
哪怕是被寄予厚望的天才治疗师，也未必能救得了他们。
他早已习惯。
余霜摇摇头，“我没其他事。”
“不对，等一下！”
戎真静静的等着。
脚腕已经运力打算往外走，却看到治疗师在袖子里掏掏，拿出了一件长长的斗篷，带着白色的绒毛。
戎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自他叔叔住进来，他已经轮守了三年，见过各色各样的治疗师，见过他们无功而返，他以为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能应对……
余霜把自己裹在红色斗篷里，连帽子也戴上了，悄悄呼了口气，感觉暖和多了。
他仰起脸冲这位带路的异能者不好意思笑笑，“我身体好像是有点儿弱。”
视线对上，他脸上的笑意微顿。
戎真微微错开脸，问出了大胆的话，“还要往里走么？再过一道门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了。”
“嗯……好。”余霜又看了他一眼。
戎真同手同脚走了两步，送他到最后一道门前，“我不能进去，再往里我的气息会激怒他们。”
余霜点点头。
戎真刷了掌纹瞳纹，开完权限迟疑了一下，“我很凶么？”
“没有没有。”余霜连忙摇头，“挺可、咳咳……挺帅的。”
戎真直言直语，“那你刚才怎么突然不笑了？”
“是么？我没注意。”余霜不敢看他。
因为他看到了一直咬着尾巴哭的大老虎，这是能说的么？
他那时比戎真还愣，一瞬间把自己做的所有事都想了，怕自己无意中伤害到了别人。
刚刚才捋顺，戎真说话的时候，似乎实在问他要不要走？
嘴上说着让他走，实际上已经咬尾巴哭起来了？
为什么呢？
为什么？
戎真目送着那一抹红色往前，看着金属门合上。
无论是前几届的优秀治疗师，还是今年出自治疗师世家的若金，都没能让叔叔和那些长辈的活跃值降低分毫。
明明已经失望这么多次，却为何还会心存期许？希望这一位与众不同？
戎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