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曼充仪娘娘送来的,似乎是一副字帖。”小金子在一旁解释。
谢秋霜伸出双手,将书卷打开,上头的字迹一丝不苟,顿挫有力。
“此乃师宜官真迹!”凌清禾一瞧到上头的字,原本皱起的眉头迅速舒展开来,转而带了些喜色,握住书卷站起身。
谢秋霜愣了愣,下意识问道:“师宜官?”
“师宜官乃百年前的书法大家,尤其擅长隶书!”凌清禾反复确认无误之后,反而小心了起来,将书卷谨慎收好,让谢秋霜放回盒内,“好生收好,不可怠慢!”
尽管谢秋霜认字,但不论怎么说,她并没有系统地读过圣贤书,对这些文人墨客的名字并不算了解,只是见着凌清禾如此激动,便明白了这书卷估计是之前她们计算的那五百两银子都买不着的好东西。
因此,她对容婕妤送来的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也期待了些,手上不由得更加谨慎。
“这……”凌清禾刚刚面上的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愣怔让她移不开目光。
谢秋霜就站在她身边,几乎与她同时看到画上的内容,是一幅人像图。
画上骏马前蹄高高抬起,马背上坐了一个粗犷的老人,看上去有千钧之势,似乎是一个晚年的将军。
再细细看去,那将军的眉眼分明就与凌清禾有几分相似!
这下不肖凌清禾解释,谢秋霜也明白了过来,这画上之人,想必就是最初的明远侯凌雄。
小金子瞧不见画,面上露了些忐忑,谢秋霜便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那幅师宜官书法真迹下去了。
再好的书法作品,也不及乍见家人的情绪。
“秋霜,你觉得容婕妤此番何意?”良久,凌清禾才出声问道。
谢秋霜回想了一下昨日宴会时见到的容婕妤,似乎并无任何敌意,相反她对对方甚至有一些不错的印象。
见的面太少,不敢妄下结论,她便挑了真心话来讲:“或许是想向您示好,抑或是借此图邀您私下见面?”
凌清禾不知可否,仰头长叹:“先去打探一下容婕妤的底细吧。”
“是。”谢秋霜自然应下。
不过这会儿,刚刚才退下的小金子去而复返,尖锐的嗓音里藏不住喜色:“娘娘,陛下朝咱们宫里来了!”
谢秋霜面色大喜,看这时辰,是下了早朝有一段时间了,离午膳的时间近,想必会顺便留下用膳,婕妤地位会因此再稳固不过了。
她匆匆叫了香菱和乐水进来给凌清禾更衣打扮,又带着梧桐和乐山吩咐迎接御驾的一应事宜。
更多的当然是交给梧桐自己去做,不过梧桐心里有个疙瘩,总有些畏缩,幸好跟着她的是乐山,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只能靠她硬着头皮上。
谢秋霜瞧见了她的别扭,很快弄清楚她心里想的什么,不由得哑然失笑。不过现在不是开解的时候,等陛下走了之后再说罢。
皇上果然留在了永宁宫用午膳,谢秋霜提前叮嘱了负责与御膳房对接的太监,菜色比往常要丰富不少,不算失礼。
食不言,凌清禾给皇上布菜,谢秋霜给凌清禾布菜。
等用膳之后漱了口,宫人们将桌上的菜撤下,整间殿内只剩下皇上、凌清禾、王公公和谢秋霜四人,他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最近听说你在给母后抄经?”
“是。”凌清禾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皇上顿了顿,“她并不信佛?”
太后不信佛?
谢秋霜回想了一下寿康宫,灯火烛明,再加上厚重的香火味,明明看着是个礼佛多年的。
“罢了,”皇上似乎只是随意提起,很快转了口,“之前你说过你的父兄丹青犹在你之上,朕便召他们进宫试了试,但似乎并无你的灵气。”
凌清禾当时本就是随口一说,此时脸不红心不跳:“或许是他们多年未提笔作画,有些生疏了。”
“就是能力不如你罢了,”皇上倒不在意这些,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放在桌上,“不过其他能力还是不错的,这几个月他们替朕去办了件事,如今事成归来,有不少话想与你说,这是托朕给你带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