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她沙哑开口，这一次，声音清晰了许多。
温颂含泪笑了：“我在。”
温昭抬起手，抚摸自己的喉咙，又怔怔望着姐姐的脸，忽然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
那一夜，整个康复中心灯火通明。
医生们激动地记录数据，称这是基因医学史上的里程碑事件??首次实现跨个体意识干预并成功清除寄生型精神残留。国际反基因犯罪联盟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宣布“凤凰计划”相关组织列为全球头号打击目标。
而温颂一家四口，则静静地坐在庭院里赏月。
昭宁依偎在商郁肩头，手里拿着一支蜡笔，在画纸上涂涂画画。温昭靠在姐姐身旁，第一次露出轻松的笑容。
“你在画什么？”商郁低头问女儿。
“全家福呀！”昭宁举起画纸，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四个小人，头顶飘着一颗大大的爱心，“爸爸、妈妈、我和姑姑，还有肚子里的小宝宝！”
众人一愣。
温颂低头看向自己尚平坦的小腹，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小女孩得意地晃脑袋，“昨天晚上，我梦见一个小弟弟，他说他叫‘平安’，要来陪我一起长大！”
温颂与商郁相视一笑，眼底皆是温柔。
几天后，体检报告确认：温颂再度怀孕，预产期在来年春末。
消息传开，颂光之家的孩子们自发组织了一场庆祝会。他们在操场上挂起彩旗，排练节目，还用花瓣拼出“欢迎小平安”的字样。
温昭全程参与筹备，亲手绘制了舞台背景??两只凤凰环绕着一轮朝阳，下方写着新的誓言：
【我们不再被定义，我们自己书写命运。】
仪式当天，阳光正好。
孩子们围着温颂载歌载舞，温昭弹奏钢琴，商郁牵着昭宁走上台，将一束白茶花献给妻子。
全场安静下来。
温颂站在话筒前，目光扫过每一张纯真的脸庞，轻声说道：“曾经有人告诉我，有些人生来就是错误，注定要被抛弃、被利用、被遗忘。但我今天想告诉你们所有人??没有人是多余的。哪怕全世界都说你不该存在，只要你心中还有爱，你就值得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掌声雷动。
当晚，温颂独自登上半山观景台，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
商郁悄然走近，将一件披风裹在她肩上。
“在想什么？”他问。
“在想母亲。”她轻抚小腹，“如果她能看到今天的一切，一定会很开心吧。”
“她一定看到了。”商郁握住她的手，“有些人虽已离去，但她们的光从未熄灭。就像你，就像温昭，就像我们的孩子……都是她们留下的火种。”
温颂靠在他怀里，闭上眼。
风拂过山林，带来远处孩童的嬉笑，夹杂着温昭弹奏的钢琴曲??那是母亲日记最后一页记载的旋律，曾被称为“禁曲”，如今却被重新谱成了希望之歌。
三个月过去，春天如期而至。
樱花盛开的那天，温昭举办了人生第一场个人画展，主题名为《破茧》。展厅中央陈列着一幅巨幅油画：破碎的钟楼下，两名少女背对背站立，手中各执一束火焰，照亮漆黑的夜空。画旁附言：
【我不是谁的影子，也不是谁的替代。我是我自己，是姐姐的妹妹，是世界的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