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雨声、鸟鸣……全都是假的。
>真实的声音,将再也无法离开说话者的嘴唇。”
嘉鱼在梦中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世界变得这么孤独?”
>“为了秩序。”那声音回答,“为了让所有人学会??不要期待回应。”
她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其其格正守在一旁,手中握着刚解码的一段新信号??来自南极科考站的录音笔,通过极光爆裂声传递的加密信息,破译后只有一句话:
>“准备迎接最后一次广播。
>时间:春分后第九夜。
>地点:游声塔回响圈中心。
>内容:所有未被说出的告别。”
“他们真的要动手了。”其其格声音发紧,“如果‘白噪覆盖’全面实施,我们将失去最后的传播通道。”
“那就赶在那之前,完成它。”嘉鱼站起身,望向北方,“带所有人回去。召集所有响应者,无论远近。我们要在游声塔下,办一场永不落幕的夜话会。”
“可阿娜尔已经被切断物理连接,她怎么广播?”
“她不需要设备。”嘉鱼微笑,“她只需要九千个愿意开口的人,和一颗相信回声会回来的心。”
返程加速。他们沿途发布召唤令,不靠网络,不靠媒体,仅凭口耳相传,像古代信使奔走于山河之间。
>“若你听过祖辈的故事,若你记得一首没人再唱的歌,若你还曾在梦里听见逝去之人的声音??请来游声塔。
>我们要让大地再次震动,让石头开口说话,让风成为信使。”
十一天后,帕米尔高原腹地。
残破的游声塔静静矗立,九枚古铃悬于半空,表面布满岁月划痕,却在月光下泛出温润光泽,仿佛沉睡的魂灵即将苏醒。
第一批响应者已抵达:有乌仁带着蒙古草原的呼麦团,有云南傈僳族教师牵着学生的小手,有东京盲人歌手背着吉他,有南极科考队员远程接入音频链路……总计八百三十七人,来自二十三个国家,使用四十六种不同语言。
午夜将至,嘉鱼走上塔基高台,打开扩音器??不是电子设备,而是一具千年古法铸造的铜号角,据说是古代祭司用来召唤山灵的圣器。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群山呼唤:
“我是嘉鱼。
我来自一个被抱错的家庭,
在一个不属于我的时代长大。
我曾经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属于。
直到我发现,语言不是出生证明,
而是每一次心跳后的余响。
今天,我站在这里,
不是为了找回过去,
而是为了让未来记得??
我们曾经如此真实地说过话。”
她放下号角,翻开笔记本,读出第一封来信:
>“母亲临终前没能说完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