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像是回应。
苏砚转身回厨房，准备清洗碗筷。
可刚走到灶台边，她忽然停住。
空气中，有一股极淡的甜香，像是焦糖遇热，又像红薯在炭火中慢慢烤熟的味道。
她皱眉思索??这不是纪念馆里的任何一道菜。
下一秒，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节奏很怪，三短两长，像是某种摩斯密码。
苏砚开门。
一个女人站在门外，穿着深紫色的长袍，头戴一顶编织草帽，怀里抱着一口黑陶锅。她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瞳孔是竖立的，像是猫科生物。
但最让苏砚震惊的是??
她胸前别着一枚徽章，上面写着：“星际流浪厨师联盟?荣誉成员：莫兰朵。”
这个名字，苏砚在菜谱附录的禁页中见过。
>【警告：莫兰朵，X-9文明最后一位情感厨师，其料理可引发大规模记忆共鸣，已被列为S级不稳定因子。】
可眼前的女人，没有攻击性，反而显得疲惫而温和。
“我是莫兰朵。”她说，声音像风吹过竹林，“我听说……这里有能让迷失者回家的厨房。”
苏砚没有立刻让她进屋。
“你想做什么菜？”
“红薯糖水。”她轻声说，“给我女儿做的。她五岁那年，我在一次跨星系运输中被卷入虫洞，醒来时，母星已经毁灭。我找了她三百年，直到昨晚，我梦见她坐在废墟里，手里捧着一碗我熬的糖水，说‘妈妈，好甜，但我好冷’。”
苏砚沉默片刻，侧身让开。
“进来吧。”
莫兰朵走进厨房，小心翼翼地打开黑陶锅。里面是一块焦褐色的红薯，表面结着糖霜，像是被反复加热又冷却了许多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时，留给她的半块糖薯。”她声音颤抖，“我一直带着它，哪怕它早就失去了味道。”
苏砚看着那块红薯，忽然感到一阵心酸。
她取出新红薯，洗净、切块、加水、放冰糖，慢火熬煮。锅盖刚掀开一条缝，甜香便弥漫开来，勾得远处几个等待归人的家属纷纷侧目。
当糖水沸腾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黑陶锅突然发出低鸣，锅身浮现出无数细密纹路，像是活过来一般。紧接着，空气中浮现出一幅全息影像??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陨石坑中，怀里抱着那半块焦红薯，嘴里哼着一首童谣：
“月亮粑粑，肚里坐个奶奶，奶奶出来买菜，碰到个螃蟹……”
莫兰朵浑身剧震，扑跪在锅前，伸手想去触碰影像，却穿了过去。
“小禾……我的小禾……”
苏砚轻轻将一碗新熬的糖水递到她手中。
“这不是回忆。”她说，“这是她留给你的信号。”
莫兰朵捧着碗，泪水滴入糖水中。
她低头喝了一口，忽然浑身一震。
“这味道……不对！”她猛地抬头，“我女儿……她不喜欢甜的！她嫌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