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莎率先压低声音问:“是出事了吗?”
“夺运,他气场不对劲。”金溪抬头环视这里,方才只注意那个男人的妖气,竟没察觉这里有异,“不可太快拿着药箱回去,会起疑。”
于是三人在这一片坊间转悠,越转越心惊,整个地区的气场都是乱的,金溪道:“沉莎你飞上去俯瞰,瞧瞧是否被布了阵。”
她从脑中描绘出大致上的阵,以结契法阵传输给沉莎看。
沉莎变鸟飞走片刻,传音给金溪:“是啊,还很隐秘呢,有些链接点就在院子里,整个区域像是你说的人盘位。”
金溪问她:“能察觉到传输位在哪吗?看那个男人的样子是气运已经被转走的,肯定有接收的地方。”
可惜沉莎没看见。
金溪眉间渐冷,让她回来。
她合掌一拍,从传输法阵中拎出药箱。
大猫猫静悄悄多时,见状直接伸手接过她的药箱:“我来拿。”
金溪抬头看向他清丽的脸,隐藏着担忧与忐忑。
大猫猫紧了紧提药箱的手,又伸手去牵她:“你又不高兴了吗?”
金溪一怔。
哎,有一只善解人意又漂亮的猫猫美人在身旁,其实还挺有情绪价值的,总会受她情绪的影响。
金溪叹气:“就是烦人。”
大猫猫抿了抿唇,左右观察一眼,轻声问她:“要,要埋我扔子吗?”
金溪:?
她一下子笑了,伸手挼他的头:“我没有不高兴。”
沉莎的黑影掠过,落地时变回一个黑衣少女。
几人做出急匆匆的步子往那小院去。
屋里只剩下本家的几人,原本愁眉苦脸,一见到金溪回来便忙来帮她接药箱迎进去。
所幸那人的伤虽重,却多为外伤,以金溪在医修宫里学的知识能诊治,只是所需的药物以凡世来讲的确昂贵。
金溪先前已经说了,自己是只治有缘人的游医,他们便把她当成传言中性情古怪的神医,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运气好才见着,所以也没多起疑。
金溪趁机打探他们,他们还侃侃而谈地回答。
这户人在姑苏城几代人皆是富商,这一代的家主本事大,家里越发的好了,可商人地位低下,钱财被觊觎便容易被欺压。
这一代好不容易出了个文墨好的,便想着参加科考,改变一下几代为商的命运,哪知临门一脚便频频出意外,活像是扫把星俯身,不到两年间,家道中落到只能果腹的地步,家主下落不明。
家里唯一的希望便是长子科考成功,可读书花钱可不少,他便挤出时间去谋生换点钱财,结果又出意外,没钱诊治便只能回家熬,可如此重的伤,熬不过只能看着他死。
所以,金溪方才听见的那一声哭嚎,是一家人绷着的希冀碎了,几近家破人亡。
大猫猫和沉莎在旁边搭把手,也处理了一个多时辰。
金溪在井边洗干净手:“我近些日子都在这里游玩,过几日再来看看。”
趁着这个空隙拾起小石子注入灵力打掉一处设阵位,整个院子的气场容压抑变得舒爽了不少。
女子拿着干净的帕子来给她擦手。
金溪忽而心里一动,问她:“隔壁巷的四十九号居,你们可认识?”
女子想了想,道:“他家啊?比我们还早就在这里了,也是可怜人呐,相依为命的兄妹,兄长每日早出晚归去给人写字谋生,可惜妹妹年纪轻轻便失了魂,从前多伶俐的小姑娘啊。”
“原来如此。”金溪走向提着药箱等她的大猫猫。
女子打量一下她,又看一眼大猫猫:“怎么了?瞧你也不像是为着他皮囊来寻写字的。”
金溪笑道:“哦,碰巧遇上他生了病,不久前才送他回家去。”
“竟是这样,那我家还是沾了他的光呀。”女子眉间的忧愁淡去许多,笑着跟到门外送他们走。
“或许是有缘呢。”金溪笑吟吟地与她道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