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金溪不动声色站在阵前,寻思怎么干掉他不暴露他们的行踪,听他直截了当的问话,便停止了危险的念头,只打量他。
映雪是那只白猫,奉川的娘亲。
她透露的消息也只是一些边角皮毛,只能察觉有线索指向皇都。
这是意料之中的,一路打过来能察觉这些人做事又多隐秘,瞒天瞒地,怎么可能让她知晓什么重点呢,若是知晓了她怕是早已魂飞魄散。
剩下的都是跟话本一样的爱恨情仇,金溪便没怎么在意。
就是那种……
两人相爱,暗结珠胎,一朝暴露后哄骗她离开皇都,儿子会养在身边帮他改变鬼童的体质,结果她半路就被追杀了。
又一路苦苦追寻儿子来到瀛洲,结果发现儿子也是被利用。
合着那个负心人是国师?
昏暗的夜色下,他的目光仍是那么模糊,像在看她,又像在看背后突兀冒出来的木门,幸好他们有出入随手关门的习惯,挡去了隐林里的一切。
随即,她似乎隐隐听到门后有脚步声,轻如猫儿,不知是不是猫猫又在赤足走路,要来找她。
片刻后,门果然“喀”一声响了,金溪眼疾手快,伸手进门缝里把人拦住,摇了摇手示意他别进来。
猫猫看着突然袭击非礼他扔子的手,怔愣了一瞬,以为是这个登徒子的新把戏,但没来得及羞涩便察觉那边有异,于是站在门后静静偷听。
金溪淡淡道:“你说谁?我的家人里没有这个人。”
他闻言似“果然如此”一样失望,却又不愿死心,喃喃自语:“果然是一样的结果吗,可她的香气独特,我不可能认错的。”
耳力非常好的金溪:?
怎么情人之间总会嗅到独特的香气,换了个人就不如何闻到了,在她眼里,白猫就像是另一种猫味。
反而是大猫猫的香气,隔一段距离就能察觉。
他静了片刻还是不死心:“我能察觉到她的气息,是否她心怀芥蒂不愿见我?我们之间有误会,烦请道友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金溪睁眼说瞎话:“我倒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我们的伙伴里的确没有映雪。”
他抿了抿唇,道:“请问,门后是否有人?是映雪吗?”
金溪怕他执着起来不依不饶,甚至闯门,隐林不宜被外人随意进出,尤其是背后是她小时候生活的家。
她最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冒犯。
“人类走路会有声音,是我的猫儿。”
“猫?”
说着,门缝里探出来一个毛茸茸的小猫脑袋:“喵~”
金溪:?
她干脆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跳到她怀里,她顺势抱住猫猫道:“你要找的是个女子吧?且不说这不是人,更是一只男猫猫,总不能变个女人出来。”
他盯着大猫猫打量半响,终于放弃了。
“请道友莫怪,我妻子失踪数年,多方寻找无果,人人都说她死了,可我不信,她有我给的庇护之物,怎么可能死了呢,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我寻妻心切。”
他死气沉沉的脸上难得露出苦涩:“我时日无多,惟愿再见她一面。”
他盯着门后,声音如他孱弱的身体一般轻,像是失望习惯后泄气的低语,又像是给金溪解释,或许是……
希望门后有人在听他解释。
金溪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走入冬夜寒风中,一点一点的白色如天鹅绒毛一样从空中飘落,初雪落到他身上,更像是嘲笑他的落魄。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同时转脸,看向只剩下一条缝的传送门。
她推开木门回去隐林院子理,反手关上门,垂眸看着站在眼前的白猫,月色下,她的猫瞳泪意湿润,和国师不同的是,初雪被结界挡在院外没有落到她身上。
金溪蹲下给她抹去眼泪:“是他吗?”
白猫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误会他了?杀我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