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那好妹妹的孩子？”
雅间内，一女子坐在红木雕花椅上，从头到脚一身黑，甚至还戴着恨不能遮上十层的帷幔，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她语气轻屑懒散中带着些许玩味，着实叫人火大。
穆尧站在她不远处，低垂着眸，让人看不透他面上的表情。
“您不也是吗？您长的，似乎也不怎么样，好、姑、姑。”
“你小子——！”
左秋容一噎，竟还真被穆尧带偏了。
“什么叫我长得不怎么样？我可是中州数一数二的美人！”
“哦。”
穆尧不轻不重地应她一声，抬眼，以同样轻屑的眼神轻轻睨她。
“那您怎么把自己遮那么严实呢，侄儿还以为您是貌若夜叉，不敢见人呢。”
“你说谁呢！我这还不是怕……额……还不是怕被认出来啊——”
左秋容霎时泄了气，重新坐回去。
“你娘……真的走了？”
“……”
穆尧眉头拧在一起，双手握拳。
诚然，他喜欢和直率的人打交道，会省去不少口舌，但这个姑姑，说话真的很冒犯了。
“喂，你可别掉金豆子，我可不会哄啊。”
左秋容现在才想起穆尧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双亲不远万里来找自己的孩子，生怕他难受，还补充了一句：“你娘这人就是作，这不就……”
“姑姑，您还是闭嘴的好。”
“……唉！说说，你娘平时怎么说我的？”
“常提及您，她说，您是她走到何处都能骄傲地说出来的人。”
左秋容一愣，随即嗤笑一声：
“她会说出这话？你让我信这话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还不如让我信她现在能在我面前诈尸！”
雅间内气氛又低迷起来，穆尧闭口不言，过了许久，左秋容抬手敲了敲桌子：
“这样，你跟我回昆仑剑阁，你的这些族人就先安置在拂水城里，放心，我会给他们寻一个很好的去处，我给你十一年时间，这十一年，穆家交给我，你不必插手。十一年后，穆家还给你，之后你和穆家如何，与我再无干系。”
穆尧清楚这会给左秋容带来不少麻烦，心中感念，自知再多的话也是苍白，只郑重说了两个字：“多谢。”
“凭你的脚程走到昆仑山，这次收徒大典也结束一年了，再等个五年就是浪费你的天赋，随我回去，但考核你要自己去考。”
“多谢姑姑。”
“叫得好生涩，好显老啊，叫我秋容姑姑吧。”
穆尧很乖顺地喊了一声“秋容姑姑”。
这声音软软的，俨然一个孩童在同她亲昵，明明很正常，奈何穆尧前后反差太大，反倒给斗笠下的左秋容给吓到了，想拿起茶杯掩饰尴尬，手险些没拿稳，只能和穆尧尴尬地坐着。
“咳咳，还是，叫得正常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