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姑娘啊,”他眯起眼,看着围坐在客厅各个角落的花妃们,“平时都挺爱玩cosplay的吧?我看你们有时候扮得挺像,没事还沉浸在角色里,跟行舟打打闹闹,气氛热闹得很。可你……”他的目光在茉莉身上停住,略微凝重,“你好像有点太严肃了,不用那么拘谨……还是说你现在扮演的神职者就是这种性格?”
话音一落,空气轻轻一颤。沙发另一端,夜来香笑得花枝乱颤,尾巴啪嗒啪嗒拍着靠垫:
“爸说得没错,我们当然是在玩cosplay嘛!不然您还真以为我长着角和尾巴呀?”
她眨眼,特意把尾巴卷起在手里转了几圈,俏皮又理直气壮。
黑蔷薇则依旧沉默,她只是抱着胳膊倚在窗边,冷眸扫过来,红瞳里的光更像是在守望。
牡丹正嚼着点心,咔哧咔哧毫不拘束,金盏则安静站在一旁,仿佛一台静默守护的武装机器。
唯独水仙,脸上写满复杂的笑意,笔尖停在纸上,低声补了一句:
“cosplay嘛,总要演得真一点才有意思。”
父母看在眼里,逐渐也接受了这个“圈子设定”。
夜来香的几句话,就像是把一层轻纱罩在所有异世界特征上,足以掩盖最惊世骇俗的部分。
然而,茉莉依旧在这方面显得格格不入。
她端坐的姿势和目光神态可不是简单的角色扮演能解释的,长袍纹理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微的金色辉光。
金发垂落肩头,宛如圣殿壁画中走下来的神只。
她的双手平放在膝上,没有紧握,却能感受到那份不容侵扰的冷冽。
“茉莉啊,你太拘谨了。”母亲忍不住补了一句,“咱家里没那么多规矩,放松点,笑一笑。”
茉莉静静看着茶杯里升起的雾气,心底却掠过一丝困惑。
她听得出“cosplay”是一个关键词,却完全不知其含义。
那是此方世界的产物,她的知识中从未有过。
她微微皱眉,转念思索:既然其他几位女子都在这个话题上能自如回应,那么这个“cosplay”,想必就是她们为掩盖自身与众不同所设下的借口。
她反应很快,思绪不过一瞬便理清——若她表现出不解,反倒会暴露更多。
但若顺势接下,借着“角色”一词将自己的严肃合理化,就能完美过关。
她缓缓抬眸,碧色眼眸如湖面,映出茶桌上的父亲。
“父亲大人,您说得没错。”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安抚感,“我的性格确实比她们更为拘谨。若是以‘角色’来说,神职者常常必须严肃。可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目光缓缓转向我,落在我眼底,像是点燃了某种火光,“这是行舟所喜欢的模样。”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的嗓音依旧平稳,不急不缓,却每一个字都像砸在空气里:
“自从与他结缘以来,他从未让我改变过自己。他接受我的严肃,也接受我的冷静。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爱上他,并愿意与他一同生活。”
母亲收拾碗筷的动作一向利落,可那晚她却在听到茉莉这般说辞后慢吞吞地在厨房里徘徊。
等我打算上楼时,她忽然伸手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昏黄的楼梯拐角。
四下无人,走廊里只剩下冰箱的低鸣声。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方形包装,悄声塞进我掌心。
我低头一看,瞬间愣住——居然是一个避孕套。
“妈,你给我这个干嘛?”
她白了我一眼,压低声音骂:
“少跟老娘装傻!你跟那个金发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们小心点,注意安全。”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平时你不是老催着我早点给你抱孙子吗?这怎么反倒不让我生了?”
母亲的眉峰顿时拧紧,眼神又急又恨铁不成钢:
“那也得看跟谁生!跟水仙生最好不过,别的姑娘我也就认了,可这个……你瞧她那气质,那说话的态度,说真的,我没觉得她把我和你爸当家里人——你真要是跟她生个孩子,搞不好咱们家还没捂热乎孩子就被亲家给抱走,我和你爸连见都见不到——你不是说她们家有家族企业吗?人家豪门大户都挺在乎这个的,我倒不是不想让亲家培养,就是见不到心疼……”
一个谎话需要八百个谎话去圆——我一时无言只能苦笑,母亲叹了口气,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终究没在说出“分手”这样的话,只是摆摆手:
“算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你是我儿子,你还认我这个妈就行了。”
她转身进了厨房,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