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水之国会变成什么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阿飞直白地说,“难不成你处理了几天水影的事务,就真把自己当水影了?之后还想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
凉纪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水之国的现状是你刻意设计的。你故意让作为五大国之一的水之国名存实亡,从而减轻未来实行月之眼计划的压力。
“但你根本没这个必要。整个水之国都在你的掌控之下,在月之眼计划实施之前,一个完整富饶的国家,比起一个分裂割据的的国家,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利益。
“至于月之眼计划开始后——只要你把三尾和六尾放到最后夺取,雾隐村总不至于为其他国家尾兽的遗失而激烈抗议。就算有一些未雨绸缪的言论,你也可以完全压下。”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打算。”阿飞讥诮地说,“倒是你,提出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想做些好事为过去的罪孽赎罪?”
“阿飞,无论我现在做什么,已经发生的事都无法消磨,所谓赎罪只是谬论,我从来没产生过赎罪的想法。”凉纪直视着他漆黑的右眼,“我只是觉得,就算人们未来在无限月读中获得了永远的幸福,他们现在遭遇的痛苦仍然真实存在。既然对计划的影响不大,为什么不在他们去往天国之前,稍微减轻一些他们在现实这个无间炼狱里所遭受的折磨?”
“天井凉纪,你还真是像你的姓氏一样天真。”
“为什么说我天真?”凉纪的眼瞳中可以看出明显的疑问,“如果你觉得我说得没道理,你可以告诉我。”
阿飞没有顺着凉纪的话往下说,而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仇恨这个摧毁了你母亲的家和祖国的国度。”
凉纪保持着注视阿飞的姿势,平和地说:“除了你以外,我任何一个人类都没有恨过,更别说整个国家了。”
“原来你恨我吗?”阿飞忽然又变成那副冒失鬼的腔调,“就这么直白地告诉我,我可真是伤心呐。”
从阿飞的查克拉来看,他一时在伤心,又一时不伤心。凉纪总搞不懂他的情绪,她已经放弃了通过查克拉波动探查他的心情。
凉纪诚实地说:“在以为你带走了妈妈的时候,我恨过你。不过后来就不恨了。”
“半途而废可不是个好习惯。”阿飞往后坐到桌上,和凉纪拉开距离,两条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
“你是想让我继续恨你?”凉纪说,“那可能不太行,人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把控的。”
“那就先这么着吧。”阿飞略过这个话题,轻率地说,“言归正传,凉纪酱你担心水之国分裂的话,把不受控制的地区打下来不就行了。”
凉纪蹙起眉头:“叛忍全都不能用,我们现在的兵力极为匮乏,而那些割据的岛屿,由于不实行血雾之里,反而人手充裕,就算大多数都是只训练了几年的下忍,他们也可以到工厂帮忙制造起爆符、卷轴和忍具。如此一来,对比双方实力,我们反而处于劣势。”
“凉纪酱,你是不是忘了把自己算上了?”阿飞夹着嗓子以亲昵的口吻说,“其他人都不需要,只你一人就足够了。”
一个人,对上小半个国家?
常年困在阴谋诡计里自缚手脚,凉纪差点就忘了,她过去的愿望,可是单凭自己屠尽整个雾隐村。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解法。水之国的苦难,不会因此减轻多少。不过,也只能先这样了。
凉纪垂下眼:“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再附赠一个大大的福利!”阿飞伸出右手食指,笑嘻嘻地说,“毕业考试中,没能成功完成任务的考生,惩罚从处死改为留级。但一个人最多只能留级三年,三年之后恢复成原来的惩罚。”
凉纪蓦地重新望向阿飞,眼睛亮亮的。
三年,是妈妈进入月读,他们重新签订合作协议的最晚期限。到那时,很多东西都会改变。阿飞想先预留到三年后再谈,但不管怎么说,忍者学校的学生获得了三年缓刑,血雾之里的取消也有了一线机会。
“你还挺开明的。”凉纪说,“我以为像你这样年纪的人,不管外在如何表现,内心都会十分固执己见。”
“哦——”阿飞眯起眼看向凉纪,不动声色地说,“你以为我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