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
“你朋友多大你不清楚?”
“你们之间,看起来也没那么陌生吧?听起来,我不在家里的日子,小杜还经常来家里做客,陪母亲用膳啊。”
“……是吗?”
“你别问了。”
她掸去裙上尘土,暗忖冷蓁是又在发病。
冷蓁这疯疯癫癫的毛病,不知是随了谁。
冷蓁还真就不继续问,合拢唇,独自坐在门边。
傍晚昏黄的日光流泻在他面靥,眼尾微红,还湿润着。
菟丝子抱着大把干木柴回来,前脚刚迈进门槛后脚就攧了个脸着地,怀里的木柴全摔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
“啊——”
菟丝子抬头哭诉:“姐姐,你儿子故意绊我!”
冷蓁似乎没料到菟丝子会这样说,愣了瞬,起身质问:“你有证据吗?”
菟丝子不语,趴在地上就开始哭,哭得泪如雨下,下得还是倾盆大雨,濡湿身前一片地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欺负了,还讨不到公理……我气啊!”
冷翠烛忍受不住,徐徐走到两孩子面前。
菟丝子迅速爬到她腿边,揪住她裙摆:“姐姐……”
“别叫姐姐。”
“妈妈。”
冷蓁脸色更为难看。
妈妈?
她分明是自己一个人的母亲……他又在这里乱说些什么。
冷翠烛才不会是一头猪的母亲。
这种猪,过年摆上桌他都嫌有猪瘟不敢吃。
他要崩溃了。
如果这个来路不明的小杜,真是母亲的孩子,那该怎么办?
他该当如何?
出乎冷蓁意料的是,冷翠烛对此没多大反应。
“快点起来,别趴在这里。”
她瞥了地上男孩一眼,弯腰将木柴捡起,去屋内生火。
等将火生好,她抬头见菟丝子还趴在地上,冷蓁则幽幽杵在门口。
“你们两个过来啊,天黑了,还待在门口干什么?”
“冷蓁,你嘴巴不疼了?”
冷蓁拧眉,终是别别扭扭地走到她身边,找了处稍矮的台阶坐下。
他眸中倒映出粲然火光:“娘,我饿了。”
“正好,娘带了块芝麻饼,本来想探监的时候给你的,一时间忘了。”
她从宽袍大袖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芝麻饼,细声嘟囔:“呀,冷了,娘用火给你爊一下好吧?再撕细些,你不是嘴巴有伤嘛。”
“娘……”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
菟丝子蹦跶过来,倏地跪到她面前,抱住她小腿,用脑袋蹭蹭:“妈妈,我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