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男人编好辫子,偏头见搁在枕上的信封,长吁短叹:“还不止一件呢。”
“不但有处理不好的事,还有处理不好的人。”她仰头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尤恩,你说,如果我背叛了你,你知道之后会怎么对待我?”
“嗯……我不喜欢被背叛,对于背叛之人,或许会赶尽杀绝?”
“但,我实际上是绝无资格与夫人谈这些的。若是夫人要背叛我,我只会期望夫人是因值得的人、值得的事才背叛我,祝愿夫人离开我后能走上光明敞亮的道路。”
“为什么没资格?”
“夫人是我的主人,对于主人所做的一切决定,都应该去接受。”
冷翠烛暗忖这世上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当奴才,起身往男人腿上倒,头枕在他双膝:“好吧,那我再把话说明白一些,反正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又不敢到外面说去。”
“我好像背叛了尹渊,骗了他,若是小事也就罢了,偏偏是件蛮大的事。这事目前只有我和姒青知道,若是告诉你,就只有你、我、姒青这三个人通晓。”
“我很害怕尹渊有朝一日知道那件事……对了,这事还是姒青告诉我的,原先我都不知。”
“听起来,姒公子是你焦虑的源头。”男人指尖抚过她眉目,“若不是他告知,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惶惶不可终日。”
“啊?”
她玩着男人肩上麻花辫,讶异道:“你这样想?可是若不是他提早告诉我,我以后岂不是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触碰到大雷?”
“私以为,真正为一个人着想,只会在暗地里为她铲除一切祸患,而不是将她的软肋放到台面上,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做,平白让她心焦。”
“他是将掩藏在云雾之中的雷电给拨了出来,可说不准,若没有他的助力那雷压根就不会爆发。”
冷翠烛似懂非懂:“那,我该怎么做?”
“自然是灭口。”
“姒公子知道的太多,还能够轻而易举地就控制你的情绪,留着于你不利,是个隐患。”
“灭、灭口?”
她被尤恩说出来的话吓了大跳,支支吾吾:“可、可是……”
“可是,”男人沉思道,“你与他有情?”
“那样的话,的确不甚好办了。”
“情的话,估计是有,但也没多少,”她说,“我只是觉着,自己下不去手,不能去谋害他,毕竟我与他有露水情缘。”
“那便是欲望居多。”男人颔首,“的确,很多时候情和欲不能够完全剥离,欲也是情的一部分。他在床笫之事上所带给你的快感,应是很特别吧?次数多起来后,就让你对他产生了依赖。”
“好像是有点……”冷翠烛蹙眉。
好奇怪。
自己怎么在与尤恩聊自己和姒青在床上那些事。
他就像一个觅物者一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询求她的内心想法。
可她的内心,此刻却一滩烂泥,脑中只会复现他与姒青相伴的日日夜夜。
她真的要将那些颓靡的日子,淫靡的想法,全展示给他看吗?
就像方才,她将自己与菟丝子亲密的模样暴露给他,而他对此闭口不谈。
真的要说吗?
不、绝不能,绝不该。
也毫无必要。
她与尤恩又不是恋人,至多好友罢。
他没那么在乎她。所以一次次地容忍她身边有别的男人相伴。
何必自讨没趣。
她倏地合上唇。
男人也觉察到她的异样,转而去问:“舍不得姒青的话,尹渊呢?”
“要不在他发现你的欺瞒之前,率先将他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