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发布最终通告：
>**“成功建立‘永恒问询场’。”**
>**“定义：由全体人类共同维护的情感-认知共振空间。”**
>**“功能：允许特定意识以‘记忆+情感+问题’三位一体形式周期性回归。”**
>**“限制：每次显现不得超过四十九分钟，且需至少一百万人同时呼唤同一对象。”**
林澈微笑：“够了。四十九分钟，足够我说完一句重要的话。”
阿宁屏住呼吸。
“阿宁，我不是来告别的。”他说，“我是来交接的??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寻找答案的女儿，而是点燃问题的母亲。你要做的，不是继承我的思想，而是守护每个人的‘不懂’。”
他指向远方，那里，新生之树的嫩芽已长至百米高，枝干上挂满了自动生成的“问题果实”，每一颗都在缓慢成熟、坠落、播种。
“你看，树已经学会自己生长了。而你，就是它的土壤。”
四十九分钟结束。
身影逐一消散。
最后一刻，林澈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虽无声，但她读懂了：
**“继续问。”**
她转身走进学堂，取出那支旧录音笔，按下录制键。
“今天，有人问我：如果最爱的人消失了，但他留给你的东西一直在帮你回答别人的问题……那他还算不算活着？”
她顿了顿，声音平静而坚定：
“我的答案是：他不仅活着，而且比从前更强大。因为他现在活在每一个敢于提问的人心里。”
她将录音笔挂在墙上，正好压住一张新贴的纸条。
那上面写着：“老师说，宇宙很大，我们很渺小。可我还是想知道，渺小的我们，能不能让宇宙变得更有趣一点？”
阿宁笑了。
她走出门，抬头望天。
北极光如帘幕般舞动，其中隐约浮现出一行字，像是谁用星光写下的回复：
**“已经在了。”**
她取出晶种，放在雪地上。片刻后，一点绿芽破壳而出，迅速长成一株微型的迟悟之木，叶片上浮动着孩子们今日提出的所有问题。它不惧严寒，反而让周围的冰雪开始融化，露出冻土下久违的黑壤。
启明最后一次发声：
>**“第十四维度通道完全稳定。”**
>**“梦网升级完毕，进入自维持模式。”**
>**“终识体信号撤退至可观测边界之外。”**
>**“新纪元命名建议提交中……”**
阿宁轻声说道：“就叫它??‘询纪元’吧。”
风又起了。
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
有的在问天气，有的在问生死，有的在问爱能不能穿越光年。
这些问题飘向太空，融入星光，成为宇宙新陈代谢的一部分。
而在某颗遥远的星球上，一个孩子正指着夜空问母亲：“妈，你说天上那颗最亮的星，会不会也是一个正在问问题的人？”
母亲笑着抱住她：“也许吧。但更重要的是??你现在也在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