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身沉默良久。
他忽然抬手,指尖紫气缭绕,轻轻点在她眉心。
刹那间,曹榕思浑身剧颤,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十年后,她跪在祭坛之上,心脏被一只苍白大手生生挖出,鲜血浇灌续命棺,而棺中老祖睁眼微笑……
“这是……我的命运?”她颤抖问道。
“曾是。”第八身收手,“但现在,我斩断了那条线。”
曹榕思愕然抬头。
只见她头顶原本灰暗的气运之线,此刻竟泛起一丝微弱金光。
“你帮我改命?”
“不。”第八身摇头,“我只是让你看清了自己的选择。命运可改,不在天,而在心。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替命傀,而是曹榕思。”
女子怔怔流泪,忽然单膝跪地:“若有一日你需我赴死,请直言。我不求活,只求死得其所。”
“起来。”第八身扶她起身,“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忠诚。从今日起,你是我埋在有敌宗内部的第一颗棋。”
她重重点头。
返回途中,第八身忽感心血来潮。归虚庐方向,一股陌生仙力正在肆虐!
他瞬息赶回,只见洞府外围匿形八阵已被撕开一角,屋内桌椅尽碎,那幅血绘的命运回廊图腾更是被人用利器划破三道裂痕!
而在墙上,留下五个血字:
【你不该回来。】
第八身静静伫立,目光扫过每一寸痕迹,最终落在地板缝隙中一片极细的金色碎屑上。
他拈起细看,瞳孔骤缩。
“金蚕蛊蜕皮屑……是吴宗主贴身护卫才有的东西。”
他笑了,笑声低沉而冰冷。
“好啊,一边许我权柄,一边派人窥探隐私。吴宗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派人在监视我?你以为我真的需要那三个条件?”
他缓缓坐下,重新蘸血补全图腾,口中喃喃:
“我要的从来不是地位,而是你们的秘密。现在,你们一个个送上门来……很好。”
七日后,老祖复苏之期将近。
第八身向宗主府递交请帖,称将于忘川桥设“启魂祭”,以秘法助老祖完全苏醒。吴宗主犹豫再三,终因事关重大而允准。
祭典当日,乌云压顶,九条铁链剧烈震颤。第八身立于桥头,手持锚链残片,脚下布下由噬魂兽记忆拼凑而成的“引魂大阵”。
“诸位。”他朗声道,“今日非为权势,只为承诺。让我证明??我能唤醒他,也能掌控他。”
话音落下,他猛然割腕,鲜血洒落银汞之中。
沸腾骤停。
人脸尽数仰望,齐声低语:
“归来……归来……归来……”
续命棺震动,黑袍老者双目暴睁,白色瞳孔死死盯住第八身。
“你……到底是谁?”他嘶吼。
“我是第八身。”他踏前一步,血染长袍,“也是你等待十万年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