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防卫？”老者冷笑，“一招毙命，毫无还手之力，这也叫正当防卫？”
林境上前一步：“前辈明鉴，张天龙入境即发杀机，若非吴家援手，此刻我等皆已伏诛。况且……”他指向天空残存的威压痕迹，“您应该感应得到，他临死前曾试图召唤外援，显然早有预谋。”
老者沉默片刻，仙识铺展开来，细细探查战场余韵。良久，他才缓缓道：“……确实，他动了杀念。”
众人松了一口气。
“但杀人者，终被人杀。”老者看向吴宗主，“你今日杀了张天龙，明日张家便会杀你。因果循环，永无止境。我本欲平息此事，如今看来，反倒愈演愈烈。”
“晚辈愿承担后果。”吴宗主沉声道，“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盟友覆灭而不救。”
老者深深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好一个‘不能’。这份情义，倒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他袖袍一挥，收起张天龙尸身，“此人之死，我暂不追究。但张家若来报复，我也不会再插手。”
“多谢前辈宽容。”吴宗主躬身致谢。
待老者离去，徐娣璧才敢喘口气：“总算……过去了。”
“不。”林境摇头，“这只是开始。张家失去一位仙君老祖，必定疯狂反扑。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吴灵汐低声道：“师尊，我……我真的值得这么多人拼命吗？”
林境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吗？不是因为我有多强，而是因为有人愿意为我挡刀。现在，轮到我为你撑起一片天。”
少女眼眶微红，用力点头。
当夜，有敌宗议事殿内灯火通明。
吴宗主取出一枚玉简，推至桌中央：“这是我吴家珍藏的《九霄御兽诀》残卷，虽不完整，但足以让你踏入御兽一道门槛。此外，还有三枚蕴灵丹，可助你稳固仙瞳之力。”
林境接过玉简，却没有立刻收下：“你们想要什么回报？”
“不需要回报。”吴宗主道，“但我们希望，在将来某一天，当你足够强大时，能记得今日之情。”
林境沉默良久，终是郑重收下：“我记下了。”
会议结束后，林境独自登上宗门最高处的观星台。夜风拂面，星河浩瀚。
“在想什么？”吴灵汐悄然出现，手里捧着一碗热汤。
“在想命运。”林境接过汤碗，轻啜一口，“从前我以为，修行就是逆天改命。可现在发现，有些人注定要被卷入风暴中心，无论躲得多远。”
“那你后悔收我为徒吗？”
“怎么会。”他揉了揉她的发，“你是我的劫，也是我的缘。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师徒如父子。”
少女鼻子一酸，扑进他怀里：“师尊……我一定努力，不让你失望。”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一座黑雾缭绕的巨城中。
一名身穿紫袍的老妪睁开双眼，手中水晶球映出张天龙死亡的画面。她缓缓起身，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林境……吴家……很好。既然你们想玩大的，那就别怪老身掀了这棋盘。”
她挥手召来一名黑衣男子：“传令下去，启动‘血祭阵’，七日后，我要看到有敌宗方圆百里化为死域。”
“可是……那会波及无数凡人……”
“蝼蚁罢了。”老妪冷笑，“为了张家千秋基业，区区凡命，算得了什么？”
而在更高维度的空间裂缝中，一双金色竖瞳悄然睁开，注视着这片动荡的天地。
“有趣……仙瞳之体重现人间，莫非……轮回将启？”
那一瞬，林境心头莫名一悸，抬头望向星空深处，仿佛感知到了某种遥远的注视。
“师尊？”吴灵汐察觉到他的异样。
“没事。”林境收回目光，握紧手中汤碗，“回去吧，明天还要教你第一式御兽印。”
月色如水，洒落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