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你不认识。”裴酲把他在椅子上摁好，“这又不是重点。”
“哦哦。”张凯旋扒了口饭冷静了一下，“你咋追到的？”
“哎。”裴酲也扒了口饭，“你这个嫂子呢，比李涵难搞。”
“你不知道李涵多难搞——”
“但你看李涵还对你笑吧，李涵还跟你说我和小白老师搞基，这就比我那个好多了。”
张凯旋回想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没出息的笑，“确实，我确实能和她聊上天。”
接着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你跟小白老师确实没在搞基啊。”
裴酲不乐意了，但想想觉得这不是重点，就说，“我那个比我大两岁呢，平常就知道画画，一个眼神都不给人的。”
“哇，高岭之花！”张凯旋迅速贴上标签，“漂亮吗？”
漂亮吗？
裴酲仔细想了想。
祝蒲的五官很清淡，尖尖的鼻子，小小的嘴，眼睛虽然不小，但是是内双，眼角细长。
“漂亮算不上，”裴酲说，“给人第一印象不会是漂亮。但是——”
但是，只是看见那张脸就心生雀跃。
张凯旋托着腮看着裴酲，“大哥，你肯定超喜欢这个人。”
“啊？”
“你的眼睛，”张凯旋用筷子尖尖比划了一下，“全是星星。”
那他确实也没说错。裴酲粲然一笑，“对啊，就很喜欢。但那时候他不理人，我就每天有事情找他。”
“比如呢？可以有什么事情？”
“要白颜料啊，橡皮丢了啊，帮忙削个笔啊。”
“嘁，”张凯旋不太信服，“这种事情找小宫老师就好了啊。”
“你不懂，”裴酲说，“你要别人帮忙，就会有一些微妙的心理效应。比如说，她帮了你，她会觉得你是她的自己人。还有，你稍微地示弱——”
“示弱？”张凯旋挺起胸膛，“不能示弱，男孩子怎么能示弱！”
裴酲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男孩子也可以示弱的。谈恋爱要让两个人最柔软的地方碰撞在一起。”
张凯旋愣住了，随机又露出吃了虫子的表情，“什么最柔软的地方啊！你在说什么！”
“啧，”裴酲说，“别人会喜欢强的人，但这个强的人一定要有弱点，别人才会觉得你会用你的强来保护他。”
张凯旋捂住耳朵，“不听了不听了，恶心话！”
“你爹的，”裴酲笑了，“把饭吃了！”
张凯旋吃完饭就小旋风一样地走了，跟着孩子们排队等着洗碗。裴酲坐在没人的长饭桌旁，等白祝蒲哄完他的好妹妹出来。
他觉得祝蒲带小孩画画这么多年，已经变得和蔼可亲许多了。裴酲刚来的时候，祝蒲还不太爱讲话。
裴酲来周老师家的第一天，他爸在客厅里跟周老师讲话，他脚上闲不住，把别墅里跑了一圈，跑到了后面的庭院里。
看起来周老师很想装修成一个园林，或者其他什么很有品味的东西，但是他没动工，只有一些青石板堆在泥土地上。庭院的周围胡乱长着大叶芭蕉，十岁的白祝蒲就站在芭蕉叶下避太阳。
麻妈妈准备从皮卡上搬东西，他正在等着给她帮手，神情专注地研究着手上的一个毛刺。
夏季午后的阳光很强烈，白祝蒲的头发比常人的发色要浅，被太阳照得过曝了，看不清他的脸。
“阿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