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陆明泽哽着嗓子，但语句极其清晰，“他永远不会讨厌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你……讨厌不讨厌他。”
“真的？”祁乐思一脸怀疑，眼神闪烁着紧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吗？”
他靠近来，一把揽住陆明泽，确认般期许地追问：“你确定？没有骗我？”
“确定。不骗你。拉钩。”
陆明泽把右手伸出来，尾指翘起，等着祁乐思用尾指来勾住，然后自然地用大拇指指腹靠向祁乐思的大拇指指腹，力度适中地按下，合在一起，尽量让自己笑着说：“盖章，一百年不变。”
祁乐思呆呆地看着合在一起的两个人的拇指指腹，过了许久才慢慢抬起头，犹豫忐忑地看着陆明泽，久久地不说话，也不放手。
慢慢的，他的眼泪透了出来，直直滚落，滑到衣领上，碰撞得粉碎。
陆明泽下意识伸出左手想替他擦一擦，却又不敢造次，手抬起一半后尴尬地停在自己心口处。
他深深叹了口气，温声说：“我们先回家，好吗？”
祁乐思松开了和陆明泽尾指相勾的右手，一把擦去让自己视线模糊的眼睛里堆满的水光，怯怯地开了口：“泽哥？”
陆明泽吁了口气，小声答：“是我。小乖，我是泽哥。”
“泽哥。”祁乐思仿佛终于明白了自己面对的是谁，他看了看敞开的家门，踏前一步，把下巴搁在了陆明泽肩膀上，哽咽地说，“泽哥，我难受。”
陆明泽心疼得不行，却还是不敢贸然地把祁乐思抱在怀里，只能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安慰：“我知道，我在，我陪着你。”
祁乐思长长地舒了口气，湿热气息抚过陆明泽侧颈：“泽哥，带我回家。回家以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进了门，祁乐思又被醉意裹进了迷惘中。他四下环顾，语气警惕：“这是哪？你带我来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小乖，我是泽哥。”陆明泽退后一步，保持着让祁乐思的视线可以聚焦的距离。
进了家门，不必顾忌吵到邻居，他提高了一点音量，语气便也显得严肃：“告诉我，你和谁喝的酒？”
“谁？”祁乐思迷惘地眨眨眼，摇摇头，“没有谁，我自己。一个人。”
陆明泽稍微放宽了些心，还是不能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不是有人让你不愉快了？有没有发生什么过分的事情？”
“过分？”
祁乐思一瞬间便冷了视线，垂下眸子用力握紧拳头。
陆明泽的心瞬息又揪紧了。
过了一会，祁乐思松开了手，也向他笑了笑：“我打人了，算过分吗？”
没等陆明泽问问什么，他又笑了：“不过分，他该打。我还想再踹两脚。”
似乎感知到了陆明泽的忧心，他认真说：“泽哥，我没事，没发生什么大事。我就是，遇到了个人渣，所以心情不好。”
“谁？”
“什么谁？我一个人喝酒的，没有谁。”祁乐思眨了眨眼，“对了，我还要……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的。”
“不过，”他用手轻轻盖住自己的唇，颇有些孩子气地想要表现出这真的是一个很秘密的秘密，“你要保证，绝对不能告诉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