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泽无奈笑笑，皱眉道：“妈，你对于这件事，有点过于积极了。”
陆妈妈一怔，继而浅淡一笑：“你觉得很怪吗？”
陆明泽知道自己妈妈一生算得上顺遂，因此她这浅淡一笑里淬出的微微苦涩之意，让他不由得心里一虚。
陆妈妈认真看着陆明泽，终究轻轻叹了口气：“世界上虽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认真愿意做合格的父母的人，大概率是不可能一开始就希望自己孩子的取向和大众有偏差吧。”
谁都清楚，这条路并不主流、更注定艰难。
陆明泽看着妈妈，真心地说：“对不起。”
“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陆妈妈叹了口气，抬起手给陆明泽整了整衣领，“我不知道别人家父母怎么样，但是我和你爸讨论过你的事情。我们觉得，算得上合格的父母至少应该在最基础的程度上尊重和保护自己的孩子。何况你坦然去面对，懂得压抑自己的情感，承担自己因为这样取向而该承担的责任，不像小乖他爸爸……”
她停住了话语，换了个问题：“你打算一直瞒着小乖，你的心情吗？”
“是。”在妈妈面前，陆明泽收起了稳重，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低落，“我不会让他为难，也不会让他因为我受伤。”
陆妈妈温柔地揉了揉陆明泽的后颈，更温柔地唤了声：“小泽。”
陆明泽抬头看着妈妈，神色更透出了些依赖。
陆妈妈又揉了揉他的后颈，再轻轻咳嗽一声，压着笑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为情所困的样子，感觉有点心想。来，让我拍一张照片做个纪念。待会也拿给你爸看看。”
陆明泽的脸更苦了：“妈，你别逗我了。”
陆妈妈还是咔嚓拍了一张照片，满意地存好，又问：“那你放弃吗？”
陆明泽不答，神色间有了些脆弱的惶然。
不放弃，又能怎么办呢。
陆妈妈看看书房外，压低了声音：“要不要妈妈去小乖妈妈那里给你探个路？”
“不用了。”陆明泽摇摇头，又看着妈妈，“我知道，我的事情，其实让你们很为难。”
“算不上。不过心疼是有的。如果不是小乖他爸爸是这么个样子，你的感情路可能多少好走一点。”
“我还好。小乖更不容易。”
陆妈妈轻轻拍了拍陆明泽的背，再叹了口气：“也许你这辈子遇不到更能让你喜欢的人了，毕竟你和小乖那么久的感情基础。但是人也不能太自私，只能说一句老话，造化弄人。”
是真的喜欢，所以不会用这喜欢去施加压力和伤害。
讽刺。却冲不破这讽刺。
“清醒的痛苦从来不好受，加油。”陆妈妈的手指轻轻点在陆明泽紧皱的眉心，“别自己扛着，实在难受，爸爸妈妈也可以让你依靠的。”
握住妈妈的手，陆明泽重重地点点头。
书房门被陆爸爸敲响了：“两位，先吃晚饭吧，吃完再聊。”
吃过晚饭，祁乐思就回了房间。
陆爸爸陆妈妈的房间在别墅一楼，他们两个的房间都安排在二楼，上了楼梯后进了走廊，便一左一右地门对门。
这两间房家政公司的清洁阿姨来别墅清扫时都会同时清理打扫，房间里的绿植都生机勃勃从不荒废闲置。
祁乐思进了房间，打开衣柜，他的睡衣带着洗衣液的清香柔软地等着他临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