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设斋打醮,度亡救苦
持有这草人的,恰是先前叫囂著要將陈阳处死的那些人中,叫唤得最欢实的几人之一“贼喊捉贼、倒打一耙,这样的事也是屡见不鲜。”
陈阳拿起这草人,轻吹一口气,令其无风自燃,释出点点幽绿色的火光,萤火虫一般在夜空中盘旋飞舞。
“去吧,去吧。”他对那几点星火轻轻一扇,道:“从哪来,回哪去,你的劫难圆满了。”
微弱火光仿佛有知觉般,先顺著陈阳转了一圈,这才腾空而起,尽数没入至皇长孙体內。
这小子方才被老皇帝牢牢按在椅子上,看完了一整场杀戮,如今裤襠已经湿了一片,隱隱有些腥臊味,精神头也有些萎靡不振,但到底胆气比之前稍壮,这才没有昏过去。
散失的魂魄重归肉身,从此刻起,他才又算是个完整的人。
老皇帝只觉得手掌下僵硬的躯体忽然一软,紧接著便听到皇长孙道:“。—皇爷爷,我怕·——”
“你叫我什么?!”
老皇帝又惊又喜。
在这之前,他这大孙子虽然也醒了过来,神智却並不大清楚,大抵是受那木匠残魂的影响,看到自己就忍不住跪下磕头,口称万岁。
如今这副稍稍有些懦弱的神態,才是老皇帝最为熟悉的模样。
皇长孙正要作答,忽然一阵乾呕,口中吐出个鸡蛋大小的鬼火,於夜空中飞至宫中那名叫“桂”的老妇肩头,缓缓消散。
老妇人见到鬼火,本有些害怕,可实际被其贴上后,却感到一阵温暖亲切,於是便静静地与之相伴。
眼见得该活的活了过来,该死的都见了阎王,陈阳不再逗留,起身离去。
城中又多了几条亡灵,虽说这些人死得倒也不算冤枉,却也使得京城內外的怨气越发强烈,纵使是肉眼凡胎的常人,白日里行走在大街上也时不时感到一阵阴颶颶。
张玉琪已被陈阳指派去护送特木尔回归草原,超度亡灵的事也就只能落到他自己头上为此,他特地恶补了对方带来的《灵宝领教济度金书》,决定临阵抱佛脚,依著书上內容,设立斋,也布置个度亡坛出来。
煞有介事的,陈阳还特地让老皇帝帮忙准备了一百零八盏长明灯,白布白幌不计其数,拉来好几车的香烛灯油,至於地点就设置在午门门口。
按著陈阳的说法,这次的幽需要进行整整三日夜,才能將徘徊於现世的亡灵超度乾净。
“我看看,必备的有帝钟、如意、朝简、木鱼、灵幡,灵幡上还要书写金光篆你现在就把那幡子拿来,我即刻动笔。”
已初具雏形的度亡坛內,陈阳正带著一群人忙活,其中一只手上端著张玉琪留下的仪轨要旨,不时扫上两眼,指挥著眾人做事。
“师父—”
纵使是手脚不大方便的徐弘远,也被拉来帮忙,满头大汗的他看著以无数脚手架堆叠而起的法坛,对这离地足足十丈的东西略有些不大適应:“—这,会不会太铺张了些?”
“铺张?”陈阳笑了,“若非不能高过皇城,我还打算再搭高些呢。”
一夜之间能起如此高坛,自然多亏了搬山道人引以为傲的搬运法,陈阳一边下笔书写著引魂幡上的篆字,一边道:“你不知道,咱们这边越是大张旗鼓,玉琪道友那边路上就越顺畅,最好將京城附近的暗子再多引来一些。”
原来师父打的是这个主意·
徐弘远这才明白陈阳为什么一反常態地高调行事,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於是心底再无疑惑,认真地帮忙布置了起来。
就这么,陈阳等人布置法坛,而禁军兵卒肃清外围,將前来看热闹的一般民眾拦在外头。
於戌时左右,这场临时起意的幽便正式开始,设斋打,乃是道士的基本功之一,相较於更重內炼存想的全真一派,正一派的符篆仪轨要详实得多,纵使是陈阳这么个首次上手的人,按照张玉琪所述,也是布置得有模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