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过后无奈睁开眼睛，盯着面前虚空就开始发呆，一边在一堆声音里分辨谁是谁。
燕黎舟也没想到，他都高考完多久了，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被读书声吵醒，并且日日如此，搞得燕黎舟感觉整个人都老态了不少，呼吸仿佛都变得无趣，难受。
他飞快收拾好自己，踩着青石小路朝着读书声的方向慢慢走。
手里几颗灰色种子聚在掌心，手腕上正蹲着一只好像吃了彩虹糖的小鸟，桑椹红的眼睛全包黑眼线。
燕黎舟瞧着好看，喂了两回就据为己有了。
起名糖饼。
“啾啾~”
指腹搓着小鸟的脑袋，对方脑袋歪着也往他手上凑，红彤的眼睛盯着前面，黑色瞳孔又圆又大，盯着其他凑过来抢燕黎舟手心里的种子的雀，也不动，就直勾勾看着。
这群小东西没有一个怕人的。
没一会儿种子就被抢完了，糖饼倒是没吃多少，燕黎舟又摸出来一点，捏着种子打算一颗一颗往糖饼嘴里面塞。
小雀蹦着往燕黎舟头顶上走，他也并不着急投喂，种子在指尖揉搓翻面。
抬眼看见熟悉的早读场景，燕黎舟照例要撺掇着陆乐水一行人翘课，刚想开口叫陆乐水就感觉有抹视线锁定在自己身上。
转头。
嗯？怎么是洛不觉当差，今日不是轮到肖信然吗。
燕黎舟站好打了个招呼，对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盯着燕黎舟两秒后又垂下眼睛，继续看手里的书。
洛不觉在这儿，燕黎舟也知道喊不出来他们了，平时其他老师都得麻烦一点，别提他们见了洛不觉跟见了教导主任似的。
搞得燕黎舟看见洛不觉也乖乖的。
他看着讲台上的身影，突然想到什么失笑，从兜里摸出来一块包的完整的糕点，碾碎，糕点渣黏在手指上，被他随意擦在旁边的植物叶子上。
一边擦一边念叨：“谢谢，谢谢。”
叶片收缩，糖饼蹦蹦地挪过去，燕黎舟没擦干净的碎屑又被藏在羽毛里。
燕黎舟伸手拍了拍圆滚的身子：“什么都要。”
“啾啾啾～”
他指了指讲台上的身影，糕点掰下来一小块放在糖饼的头上顶着，小声密谋。
“看见没，那是咱俩金主，你作为一个金丝雀得在他面前多刷刷存在感，要不然我去哪找那么多种子，难不成你要看着我天不亮去给你抓虫子吗。”
“记住没。”
糖饼似是听懂了，小圆脑袋重重点了下，头上顶着的糕点顺势要掉下来，被燕黎舟一指头怼回去。
娇小的圆滚身子扑闪着翅膀，头顶着糕块摇摇晃晃穿过窗棱朝着洛不觉的方向飞过去。
房间里弟子们全部捧着书读，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头顶飞进来一只小雀。
洛不觉抬眼看着那只蓝紫色绒球，眉头蹙了蹙还没开口，糖饼头上顶着的糕点啪嗒地掉在地上。
“……”
随即就见这只绒球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朝窗外的人飞过去，一头扎进燕黎舟身上，翅膀张开抱着那人的脖子。
“啾~”
“……”
燕黎舟憋不住笑，两根手指把糖饼揪下来，毫无人性又扯了块糕点，一边放在糖饼头上一边笑着哄：“没事没事。”
他把手里一堆没咋动的糕点在小雀面前晃了晃：“还有好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