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知道，这一击，他已经无力完成。
在斧刃触及我咽喉的前一秒，他的身体僵住了。
然后，缓缓跪下。
“我……”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也……想选择一次……”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化作无数数据碎片，随风消散。
基地深处，倒计时仍在继续：
>**723……722……721……**
我和东山璃对视一眼，继续向前推进。
最终，我们在核心控制室找到了主服务器阵列。它形如一棵倒悬的树，根须向上延伸，每一条都连接着一名沉睡穿越者的意识。
“要关闭它，必须有人进入虚拟层，手动切断链接。”东山璃说，“但风险极高，一旦意识被困，就再也出不来。”
我摘下外套，露出满是伤疤的双臂。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死了。”我说，“替我照顾静静。”
她没拦我，只是递给我一枚耳机：“连着外面，如果你还能说话……就说点什么。”
我点头，接入接口。
意识坠入黑暗。
眼前浮现一片荒原，天空是破碎的屏幕，大地由文字堆砌而成。远处，三百二十一道锁链贯穿天际，每一根都拴着一个灵魂。
我走向最近的一根。
那是个年轻女人，身穿学院制服，脖子上挂着一枚徽章??那是凤跃城第一中学的标志。
我认得她。
十年前，她在黑渊崩塌那晚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可她其实被带走了，成了第一批实验性穿越者。
“醒过来。”我抓住她的锁链，“你还记得凤跃城的臭豆腐吗？街角那家，五毛钱一串，辣得你直跳脚。”
她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我又走向下一个。
是个少年，满脸倔强，右手指节上有旧伤??那是他为了保护妹妹，徒手砸碎玻璃留下的。
“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我低声道，“你说你要变得比我更强，让我以后也能靠你一次。”
一个接一个，我喊出他们的名字，讲述他们遗忘的故事，唤醒他们被篡改之前的真实人生。
渐渐地，锁链开始断裂。
哀嚎声在整个空间回荡，那是系统在挣扎，在试图修补漏洞。
但我没有停下。
直到最后一根锁链崩解，那个曾被称为“林夜-Ω”的意识碎片飘到了我面前。
“谢谢你。”他说，“让我……做了一秒真正的自己。”
我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虚影。
“轮到你们了。”我说，“去告诉更多人，别怕走错路，只要还在往前走，就永远不算晚。”
意识回归现实。
我睁开眼，看到东山璃正用力拍打着我的脸。
“你他妈总算醒了！”她吼道，“服务器已经瘫痪，所有连接中断！倒计时停止在720！”
我虚弱地笑了笑：“看来……我还挺重要。”
她扶我站起来，眼里有泪光：“你知道刚才最奇怪的是什么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