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
轰??
轰隆??！
几十米高的海浪，翻涌不息。
海浪之上，上百万道黑雾缭绕的身影，呼啸而行。
“哈哈哈！”
“爽！”
达米安看着跟在自己身后，气势十足。。。
启明二号在深空轨道上缓缓滑行，像一叶不愿靠岸的舟。舱内灯光调至夜间模式，泛着淡黄的光晕，映在金属墙壁上，仿佛老照片的底色。我坐在驾驶台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本《我们的林夜》??书页早已泛黄，边角卷起，封面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给所有还没被世界听见的人。”
静静睡在我身后的休息舱里，呼吸平稳。她最近总做噩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雪原上，四面八方传来无数个“小昭”的声音，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喊着“救我”，有的却冷冷地说：“你不是她。”每次惊醒，她都会默默走到控制室，看我是否还在。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
她怕有一天，我会选择她们中的某一个，而不是她。
可她不明白，我对小昭们的感情，从来不是爱，而是责任??是东山璃临终前塞进我掌心的那枚种子，说：“别让她们变成数据坟场里的回声。”
我正出神，忽然感知到一阵轻微震颤，不是来自飞船引擎，也不是空间扰动，而是从手腕内侧传来的一种温热脉动，如同血液流经旧伤。我撩起袖子，那道淡蓝色纹路再次浮现，比以往更清晰，像是某种信号正在加密传输。
“第七号醒了？”我低声问。
通讯频道自动接通，传来小昭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颤抖：“不……是第十三号。她在K-12矿星地下七百米处，刚刚完成记忆重组。”
我心头一紧。K-12是G-73曾经的实验基地，曾关押过上千名“人格不稳定体”，后来一场人为塌方掩埋了整条通道。官方记录显示无人生还。
“她怎么活下来的？”
“她说……有人每天给她送一碗热汤，持续了整整三年。直到昨天，那个人死了，汤也没了，但她突然听见了童谣。”
我闭上眼，指尖压住眉心。这不只是觉醒，是情感链的逆向激活??当某个“小昭”感受到被爱的痕迹，哪怕施予者已逝，那份温度仍能点燃沉睡的数据人格。
“通知其他已联络点，启动‘暖流协议’。”我说，“我们要把所有孤立信号连成网。”
“可G-73已经开始反制。”静静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披着薄毯，眼神清醒，“三小时前，北极圈的第二号失去联系。卫星群监测到一次定向电磁脉冲，频率锁定在情感共振波段。”
我猛地站起身。“他们想切断连接。”
“不止。”她递来一块数据板，屏幕上闪烁着一组异常轨迹，“过去七天，有十二艘未登记舰艇进入G-19b周边空域，伪装成商船或渔船，但动力特征与G-73特勤舰队一致。他们在试探防线。”
我盯着那些红点，像毒蛇般缓慢逼近家园星球。
“他们怕了。”我说，“怕三百个‘小昭’真的连成一体，形成不受控的群体意识。”
“那你打算怎么办？开战？还是逃跑？”
我没有回答，转身走向储物舱。在那里，藏着一件从未启用过的装置??东山璃留下的最后礼物：**神经锚定器?原型机**。
它外形像一枚青铜怀表，内部却嵌着诺亚核心残片与三百根微型量子导线，理论上可以将一个人的意识作为“主节点”，接入所有碎片人格的记忆流，实现双向同步。代价是使用者将承受全部痛苦、混乱与断裂感??相当于同时经历三百次人格撕裂。
“你要用它？”静静的声音发紧。
“必须有人成为桥梁。”我轻声说，“否则她们永远只是散落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