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凌岁虞走进去,跨过了小包袱,把人放到了沙发上,折回来又把地上的小包袱捡起来,拍了拍灰尘,轻轻放到桌上。
“他不会跑的。”
宋南星把小犬领到一边,给饿了一天的它放了食物,顺带揉了几把小犬的头,被甩开了才念念不舍地放手,听着陆琰修笃定的声音,他反倒是多了点疑惑和好奇,“你怎么这么肯定,我看这一路,他甩掉你的心情很坚决啊。”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躲到哪里去,我都有能力找到他。”
陆琰修淡定道,“在他没有下定决心,第一时间把我给他的手机,项链这些东西都丢掉,就说明,他其实是想要我去把他捉回来的,压根没想着真的离开我。”
“啊,那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是这么生气?”宋南星倒是讶异,他确实是第一次见陆琰修这么生气,还以为是因为凌岁虞真的要跑。
陆琰修深叹一口气,“我气他不顾自己身体,用这种方式跟我闹腾,就是想要看看在我心里,他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哦,爱之深,责之切,”宋南星拉长声音,“你比我想象中的还在在意他。”
“别贫,过来帮忙检查下身体,”陆琰修倒了杯水,到沙发边,扶着人的脑袋,把杯子抵在凌岁虞的唇边,轻声道,“乖,小鱼,张张嘴,喝点水。”
他压了压指下的唇瓣,干得有点起皮了。
凌岁虞难受地挣了挣,唇抿得紧紧的,一副拒不合作的叛逆样。
站在旁边当柱子的宋霍然没忍住看了又看,生怕陆琰修一个不高兴了,动用强制手段。
但陆琰修比他想象得还有耐心。
凌岁虞不愿意喝水,闹脾气,他就捏着人的手,一句又一句轻轻地哄,被拒绝了好几次,脸色都没有变过,声调也是无比平和,没有丝毫波动。
凌岁虞被他哄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有了反应,迷迷糊糊地撑着脑袋,下巴抵着他的手,乖乖地咽了几口水。
他擦了擦残留在凌岁虞唇边的水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好乖,好听话,小鱼再喝几口水好不好。”
这次凌岁虞任凭他怎么哄也不愿意喝了,在他怀里翻来翻去,拱来拱去,折腾半天,闹腾得不行,他看出这次是真不乐意了,只要将水放到了一边,准备等会再兑点热水,等缓一下再喂。
宋南星在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熟门熟路地去翻来了医疗箱,还有专门治疗翅膀的药膏。
“你把他翻个面,抱着,然后把衣服掀起来,我看看他后背状况。”
陆琰修托着怀里人的臀部,把人转了个方向,脸蛋压在自己怀里。
凌岁虞鼻子抵在他的颈窝处,呼吸扑到了肌肤上,热得吓人,还带着一丝细微的痒意,可能是觉得不舒服,还挣扎了几下。
陆琰修捏了捏他的后颈,把他的衣服卷着提了上来,怕他乱动又弄散开,干脆捏着边边不放,手掌置于他的肩膀处,滚烫而柔软的脸颊肉压着他的手指,挤出点肉,可爱得不行。
他盯着看了几秒,原本最后一点火气也没了。
抱着人,做着检查,他宽容地想,还有点婴儿肥呢,小孩子不懂事正常,他慢慢教就是了,更别说小鱼还在生病,就更应该关心而不是苛责了。
还好这些话他都是放在心底,没有直接说出口,不然宋南星高低要给他翻个白眼,嫌弃他太过溺爱,会把人宠得无法无天。
宋南星小心翼翼地按了按红肿的部位。
兴许是很痛,凌岁虞即使还昏睡着,也没有忍住,使劲地往陆琰修怀里挤,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他的骨肉里。
陆琰修也忍不住皱眉,他心疼地贴了贴人的脸蛋,哪怕知道这个痛意不是可以控制了,也还是情不自禁地出声,“你再稍微轻一点。”
“知道了知道了,”宋南星没再碰鼓得最厉害的地方,转而去揉最边缘泛红的肌肤,确认疼痛程度,他道,“我已经特别轻了,再轻的话,检查就进行不下去了,知道你心疼,等结束了再好好安慰。”
“我自费买一根棒棒糖给他作为奖励。”
陆琰修手指也轻触了下那片肌肤,只觉得触目心惊,上半身几乎全部都红了,他不敢用力,生怕把人弄出血了。
他咬着牙皱眉,“这怎么这么严重,我记得药膏只晚涂了半天不到,不至于反应打成这样。”
“我也疑惑啊,”宋南星叹气,“这真的有点出乎我意料了,翅膀的发育速度太快了,比正常情况快了三四倍,他的皮肉承受不住压力,自然就容易撕裂,发炎红肿。”
“过些天你带他去医院,我帮你们抽血,查一下原因,也许你的能量对他特别有用也说不定。”
陆琰修没有异议,点了下头,认同了他的说法,在医学治疗这方面,他从来都是不会多言的,宋南星是专业的医生,在他们异族治疗这个领域,可以说是数一数二。
“好了,我现在回去重新调制药膏。”
宋南星结束了检查,看起来也有几分疲倦,动用能量探寻人的身体太耗费心力,他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他不忘叮嘱,“还是先敷一次药,然后持续按摩,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一直到红肿消去才能结束,这种症状就要一次到底,不然会一直疼下去的。”
陆琰修轻应了一声,送人离开后,把失去怀抱不停哼哼的委屈小朋友又抱了起来,就着这个姿势,一点一点按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