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已经醒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床，等着他做好早饭来叫我。
我穿戴整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脸。
他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凛？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有种别样的性感。
“景明。”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该走了。”
他脸上的迷糊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猛地从草席上坐了起来。
“走？你要去哪里？是找到你的家人了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和……期盼。
我摇了摇头。
“不是。我只是……找到了我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那是什么地方？我送你过去。”
“你送不了。”
我的拒绝让他脸上的血色褪去了几分。他沉默了，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此刻黯淡了下来，里面写满了我不忍心去看懂的情绪。
“是因为我……太穷了吗？”
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
“还是因为……我太小了？”
“不是的！”
我急切地打断他，凑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
“你很好，景明。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
我的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是我不好，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我不在乎。”
他抬起手，用他那带着薄茧的粗糙指腹，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凛，留下来，好吗？”
他声音里的乞求，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留下来？我比任何人都想留下来。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对不起，景明。我必须走。”
我松开他的脸，站起身，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受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