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重新拿起画笔，开始在纸上勾勒出线条，心里难得有些躁郁：要不是不让他真正动手，他早就有不下十五种的方式能把艾斯特折磨得奄奄一息又不会彻底要她命的状态了。
那个状态下要什么情报不是易如反掌。
话又说回来，昨天晚上冰山餐厅大乱套之后蝙蝠侠带着些伤回来了，结果总归是他的胜利，但达米安偷听到布鲁斯和阿福的一些谈话，似乎今天他们会去墓园看看。
墓园？可今天不是他们照常扫墓的日子，墓园里葬着他的祖父母，同时还葬着一个小孩儿，他略有耳闻，似乎是二代罗宾，在讨人厌的德雷克之前的那位。
为什么父亲会突然要去那里看看呢？或许我也应该去看看。
达米安垂下眼睑，慢条斯理地落下最后一笔，正好下课铃声响起，同时也是放学铃声，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走出去，包括艾斯特和利亚姆，那女孩儿甚至没给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眼神。
教室里没什么人了，达米安也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布列塔尼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需要谈谈。”布列塔尼一手拎着书包，随意地单手反搭在肩膀上，另一只手牢牢地按住达米安的课桌，两个人一站一坐，安静地对视着。
“我知道你那天其实看见了。”布列塔尼确信地说道，同时不放过达米安脸上任何的微表情。
“什么？”达米安显然不入她的套，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别挡我的路，萨默斯。”
“就是你转学来的那一天，格雷遇到两个混蛋的时候，那个视线是你吧？来无影去无踪的，闪的飞快。”布列塔尼一字一句地加深他的印象。
“闪的飞快的那是闪电侠。”达米安说了个冷笑话。
“……不。”布列塔尼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哥谭不需要外地佬了。”
“没想到你这么排外。”达米安推开她往外走。
布列塔尼跟上去，没想到达米安随手把书包往后一丢，正好砸在布列塔尼怀里，惹得对方不满地“嘿——”了一声。
“哥谭一向如此。拿着你自己的书包，我可不是你的仆人！”布列塔尼想要丢回去，达米安恶劣的停下来看着她：“你不是要和我谈谈吗？没有好处我可不干，先帮我拿着好了。”
“……说真的？”
布列塔尼看上去有点信了，脸色怀疑，嘟嘟囔囔，但总归把书包拎在了手上。
今天是阿福来接他，看见布列塔尼脸色不太好的跟在达米安后面拿着他的书包，疑惑地问了一句：“请问这是什么情况？达米安少爷，我想，无论怎么样，让一位淑女帮您拿东西都不是一位绅士应该做的行为。”
“她是自愿的，潘尼沃兹。”达米安自信地直视阿福的眼睛，布列塔尼当然听出来达米安的话外之音，她眨眨眼，笑的漂亮：“您好先生，我是达米安的后桌，他才来学校没多久，今天下午上美术课的时候我被他的画技折服，拉着他聊了很久，他教会了我很多，所以我决定报答他一下，书包而已，没有很重。”
她笑眯眯的拉开车门，看似轻飘飘地把书包砸进后座达米安的怀里，随后对阿福摆摆手：“再见，先生，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
阿福看着女孩跑远的背影，又看了看后座抱着书包、脸色微沉的达米安，眼中了然的笑意一闪而过，自然不会去探寻所谓的“真相”。他平稳地发动汽车。
车子汇入车流后，阿福才温和地开口：“那位小姐，看起来是个性格鲜明、很有活力的姑娘。”
“……她是个精神病。”达米安抱着书包，回想起布列塔尼从愤怒到假笑的多变演技，以及她精准的观察力和该死的直觉，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有充分的理由这么认为。
“达米安少爷，”阿福的声音带着不赞同的温和，“我认为用‘精神病’来形容一位显然关心同学、并且乐于向您‘请教’的年轻淑女，是相当不合适的。”
“不信就算了。”达米安把脸转向车窗外飞逝的街景，终结了这个话题。哥谭的阴影在暮色中拉长，墓园的轮廓在他心中逐渐清晰。
决定了，就今晚去一趟墓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