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易烁从外套兜里摸出手机,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我把车费给你。”
周嘉礼扫了码,点了添加好友,笑着说:“不要你钱。”
“那你这是?”
周嘉礼在看诊单看过他的名字,知道“易烁”是那两个字,打好了备注又把自己的名字发送了过去:“你不是说要加我微信嘛,这会儿又不想加了?”
“没,”易烁又惊又喜,低头看了眼聊天页面上的名字,疑惑地说:“你不是说医院有规定吗?”
“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周嘉礼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我没被人这样要过微信。”
易烁问:“这样是哪样?”
周嘉礼长得好看是公认的,无论是读书的时候还是工作,常常都能沦为高度讨论的对象。
他读大学那会儿是在北京,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他见过很多,也有不少人想要加他的微信,但大多数开口都是“同学你好,我挺喜欢你的,能加个微信认识认识吗”,或者是“同学,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能给个微信吗”。
想起易烁说“周医生能不能加个微信”,周嘉礼就觉得逗:“没被人这样直愣愣地要过微信。”
易烁也觉得当时说话的方式不太对,就应该直接以看牙为借口加周嘉礼微信。
“行了,去把后备箱的伞拿上,赶紧回去吧,”周嘉礼说:“我也得回去了。”
锦电大学校门口到宿舍楼的距离很远,就跟去口腔医院的距离差不多,这么大的雨要是不带伞估计回去了就得感冒。易烁问他:“那你呢?”
“我直接从车库上楼,淋不着雨。”
易烁没再多说什么,跟周嘉礼道了别,撑着伞在雨中往宿舍楼走。孤零零的校园里没什么人影,寒风暴雨成为了锦城冬天的特点,偶尔有闪电落下照亮了易烁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瘆人。
晚些时候易业民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不回家,他没吭声,易业民就让他明天回家。易业民很严肃,每当易烁犯了错就会给个很凶的眼神,但不会动手打人。易烁从小被吓到大,哪怕已经19岁了还是有点畏惧,不得不听话。
回到家的时候余莉看着最新上映的电视,听到开门声只淡淡地问了句“回来了?”,连头都没往后转。
易烁喊了声“妈”,随即提着箱子上楼。
他把伞放在自己书桌上,拿出手机给周嘉礼拍了张照片,发送信息:【不好意思啊周医生,本来想明天把伞给你送去医院的,结果我爸叫我回家,等过几天我再给你送过去。】
周嘉礼洗完澡出来才回:【好。】
易烁是在一周后去的口腔医院,这天虽然放晴了,但开车过来的路上还是遇到了很多水坑,车门上溅上了污水。
周嘉礼的诊室有病患,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来拔牙,易烁从门上的玻璃看进去,还能听见小孩儿喊疼。
等了有十多分钟,小孩儿哭着被李绵牵出来了,看到易烁的时候也不算惊讶,只跟他说:“你又来上药?”
易烁还没答,周嘉礼跟着出来了,上下打量着他:“又下雨了?”
易烁低头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右腿裤脚,说:“没有,踩到楼下的水坑了。”把伞递给周嘉礼,他又说:“周医生,你的伞。”
周嘉礼接过:“赶紧回家吧,把湿裤子换下来,省得感冒了。”
“好。”易烁其实还想约他吃个饭的,但看到李绵又领了位中年男人过来,他就把这话咽回去了。人家周医生挺忙的,他不能这么没有眼力见。
年前这段时间确实是最忙的时候,周嘉礼要从早上九点半忙到晚上八点,中午的休息时间都只够吃两口饭。
易烁挺想找周嘉礼聊聊天,微信都加上了,总不可能真等到去看牙的时候才联系对方吧。可话题实在是难找,他每次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想起那天医院里人来人往的样子,最后还是决定不打扰对方。
周嘉礼觉得挺奇怪的,有时候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结果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易烁的任何信息。
一月底口腔医院放假了,他们的假期有半个月,对于很多私人口腔医院来说这个假期足够长了。医院的规定是年前放一部分,年后放一部分,因为春节那段期间得有人值班。
周嘉礼刚来不久,值班这事轮不到他,只不过得在初六回来接替其他还没放假的医生。
放假晚上周嘉礼发了条朋友圈,配图是自己回家的车票,文案是“终于放假了”这几个字。
易烁看到这条朋友圈是在洗完澡后,立即给周嘉礼发送了信息:【周医生你要回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