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小女孩坚定地说，“因为每次我难过的时候，梦里的奶奶都会唱歌给我听。”
商郁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纸鹤。就在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红晶骤然亮起一道微光，仿佛回应某种遥远的频率。
他闭上眼，任由意识沉入共感网络。
刹那间，万千画面掠过脑海：
一座沿海城市的旧公寓楼，阳台上晾晒着褪色的童装；
深夜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一名女子默默买下一盒儿童维生素，放在角落无人取走；
社交媒体上一条尘封十年的动态：“如果有一天你能看到这条消息，请告诉我女儿，妈妈没有不爱她……”
还有更多零碎的情绪碎片??愧疚、挣扎、夜半惊醒时的哭泣、无数次拨到一半又挂断的电话号码……
这些都不是数据，而是真实存在过的爱与遗憾。
当他睁开眼时，脸颊已被泪水浸湿。
“你妈妈还活着。”他说，“她在厦门，做清洁工。这些年，她每个月都会匿名寄一笔钱到你们村的小学，备注写着‘给林小满的午餐费’。”
小女孩浑身一震，眼泪终于决堤。
商郁轻轻抱住她颤抖的肩膀，低声道：“她不是不要你。她当年被迫离开，是因为欠债太多，怕连累你们。她以为自己不配做母亲，所以选择了沉默。”
“可她一直在看着你长大。”他补充，“通过村里老师偶尔发布的孩子合影，通过你获奖作文里写的句子……她把你的每一篇作文都抄在本子上，每天读一遍。”
林小满抽泣着问：“那……我能见她吗？”
商郁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当地引导师，他们会安排你们见面。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急着原谅她。”他认真地看着她，“你可以恨，可以问为什么，可以哭也可以不说话。但最重要的是，你要让她知道??你过得很好，是因为你自己坚强，而不是因为她缺席。”
小女孩怔住，许久，轻轻点头。
临走前，她在纸上写下一句话，塞进新折的纸鹤里：
>“妈，我梦见奶奶了。她说你想我了。
>我也想你了。
>不是因为你需要被原谅，
>是因为我终于敢说出这句话。”
商郁将纸鹤放在窗台，看着它在风中轻轻摇晃。他知道，这一只不会再飞走??因为它承载的不是告别，而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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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北极圈边缘的一座废弃气象站内，一道身影正凝视着卫星传回的数据。
那人戴着黑色兜帽，面容隐藏在阴影中，手中握着一块残破的心匣碎片，边缘布满焦灼痕迹。屏幕上不断跳动着“异常共感峰值”的警报，标记地点遍布全球：东京、开罗、布宜诺斯艾利斯……每一个都是“萤火计划”试点城市。
“没想到他真的成功了。”沙哑的声音响起，“用自我献祭的方式，重建了自由共感系统。”
另一人从暗处走出，身穿旧式科研制服，胸前别着一枚早已淘汰的守则族徽章。
“但这才是最危险的开始。”他说，“当人们习惯了被理解，就会开始依赖理解。他们会害怕孤独，进而恐惧任何中断共感的状态。到时候，只需一个谎言，一句‘为了你们的安全’，就能让他们自愿交出选择权。”
兜帽人冷笑：“历史总是循环。有人点燃灯，就有人想把它关掉。”